“你别想多了。”余素瑾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苏祁，斟酌着说道：“有时候，梦，它也不代表什么的。”

“嗯，我知道。”顿了顿，苏祁笑了笑，“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能是我前些日子去坟山去得太多了，眼睛里看得多了，脑子里便也装得多了。”

余素瑾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也这样想。”

话是这样说，可住在坟山下的郑骞和余攸宁他们怎么没有呢？还有，比苏祁去得还勤快的她自己！

余素瑾其实更倾向于，冥冥中说不定是老天在给苏祁示警，说不定是有什么人要过逝了。只是，这话可以想却不能说。

再说了，苏祁最亲近的人就黎氏，除了她……余素瑾突然抬目看向苏祁。

“怎么了？”苏祁对上余素瑾看来的目光，“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

见余素瑾把话顿住，苏祁少不得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余素瑾决定换个问法，“那个，苏家老夫人年事已高了吧？”

“嗯，她比外祖母还要大上几岁。”顿了顿，“怎么突然提起她？”

余素瑾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可对上苏祁清澈如水的眸子，以及眼底的淡淡愁绪，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苏家的老夫人，她出什么事了？”

“祖母？”苏祁目光错愕的看着余素瑾，“你是说，祖母她……”

余素瑾点头，吁了口气，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你别当真，说不定就只是个梦，当不得真的。”

苏祁闻言，目光却是变得愈发复杂，他目光轻垂，轻声说道：“祖母虽然不喜我娘，但对我……可能因为我是苏家唯一的男孙吧，小的时候，不任我如何同覃氏针锋相对，她始终都站在我这边。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有不测，我不知道……”苏祁摇了摇头，“素瑾，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因为她，母亲这些年过得一直很不幸，可是，她却又曾真心实意的待我好，所以，如果真的是她，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毕竟，我已经不是苏家的长孙了！”

余素瑾并不认同苏祁的这番话，想了想，她轻声说道：“苏祁，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所有的不幸，并不是因为苏老夫人，而是你父亲，是苏畅他造成了你母亲一生的悲剧。”

苏祁抬目看向余素瑾，“是祖母不同意父亲娶母亲。”

“我知道。”余素瑾看着苏祁，沉吟着说道：“我的理解是这样的，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是给她妻子的名份，是明媚正娶让她可以堂堂正正立于人前，而不是私奔。”

苏祁看着余素瑾的目光变了变，想了想，说道：“我认同你的想法。”

“还有。”余素瑾继续说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能赢得了子女的父母，你父亲若真有心娶你母亲，苏老夫人根本阻止不了。”顿了顿，“你可以想想，倘若有一天，你母亲不愿意你娶心爱的人，你能同意吗？”

苏祁想了想，没有回答余素瑾的话，而是看着她说道：“如果不娶，我一定不会粘染她，若是粘染了，那便一定以她为妻。给予她所有妻子应该享有的权利和尊重！”

余素瑾总觉得苏祁似乎话里有话，但却没有往深处想，而是看了苏祁说道：“那么，你现在还认为是苏老夫人造你母亲的悲剧吗？”

苏祁摇头，脸上绽起抹呛然的笑，轻声说道：“可惜，母亲却想不透，她一直深恨祖母，恨祖母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夫人也没恨错。”余素瑾淡淡道：“毕竟，苏老夫人若不强出头，你父亲便也没有机会展现他真小人的一面，是不是？”

真小人？！

苏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祁，半响，轻吸口气，说道：“这是我第一回听见人，说他是真小人的话，更想不到的是，这话出自你的嘴里。”

余素瑾笑了笑，淡淡道：“在我眼里，你父亲他就是个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