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当天，是余素瑾和几家酒楼约定送菜的日子，赶在由荣华卖豆腐回来前，余素瑾和杭氏将小黄瓜和秦椒都摘了回来，分别称好后放在箩筐里，就等着由荣华回搭了顾婶家的牛车送乡里去。

却在这时，顾婶拎着一篮子芽菇来找余素瑾。

顾婶家种的芽菇十二月就开始收了，沈春勇在女婿家的油铺子外摆了个摊，三文两文一斤的往外卖，一个月下来，大钱赚不着，但手里活用的钱却是有了几个。

“素瑾。”远远的顾婶便和余素瑾打起了招呼。

余素瑾起身迎了上前，“婶子。”

“给，个个都是我特意挑出来的。”顾婶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余素瑾。

余素瑾笑着接过，“谢谢婶子，总吃您的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看你这话说得。”顾婶佯装不悦的瞪了余素瑾一眼，“那我吃的东西，还吃得少吗？”

余素瑾笑着没吱声，迎了顾婶往里走。

顾婶看了眼堂屋角落里摆放的箩筐，问道：“这是等会要送去乡里的？”

“是的，等由大哥回来，便让他搭叔的牛车去乡里。”话落，余素瑾语声抱歉的说道：“没耽搁叔的事吧？”

“没有。”顾婶摆手道：“这大冷的天，迟些去路上还暖和点。”

受余素瑾的启发，陈家大郎后来跟沈春勇说，让他隔几天送一次货去，他帮着卖，也省得沈春能天天往乡里跑。

杭氏倒了盅热水出来，顾婶接在手里，把自己的来意和余素瑾说了，“素瑾，我家大郎让我来问问，如果他从你这拿的货比三家酒楼多，价格上能不能便宜点。”

余素瑾笑着说道：“那肯定得便宜点啊，不冲别的，就冲顾婶你开了口，我也得便宜点啊。只是……”

“嗯？”

“只是，不知道陈家姐夫他想拿多少，你也知道，我就那么一块地，这十几，几十斤的还好，要是几百几百的我可就拿不出来了。”余素瑾说道。

顾婶忙摆手，“哪里能那么多，放心，顶多也就是五六十斤的量。”

“那没问题。”

虽然说大棚半亩地都不到，这年头也没有后世那样高效率的化服和技术，但余素瑾也没想过亩产上万斤这样的好事，对她来说，那两百多平的大棚三个月能有个两三千斤的产量就行了。再则，物以稀为贵，产量少一点，她价格才卖得上去，不是吗？

余素瑾也没等顾婶问，自己先就说了，“给陈家姐夫十五文钱一斤，婶，你看可以吗？”

顾婶一怔之后，当即便说道：“可以，可以，素瑾谢谢你了，你这情份婶记心里了。”

余素瑾卖给乡里的三家酒楼都能卖二十文一斤，陈家大郎拿到县城去卖，怎么的不能卖个二十五六文的？这一来一去倒手就是十文钱的利，真的是就像是白捡的钱！

顾婶兴高彩烈地走了。

杭氏问余素瑾，“大姑娘，为什么我们不自己拿去且城卖？”

余素瑾默然片刻，稍倾，轻声说道：“嫂嫂，有人并不愿意我们越过越好。”

杭氏微微一怔，却在下一刻明白过来时，脸色瞬间白了白，正待开口，却突然惊见由荣华急急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杭氏问道，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余素瑾也跟着站了起来，俩人齐齐抬脚走了出去。

“大……大姑娘，”由荣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跟前，大着舌头说道：“苏，苏姑爷，他，他要去京城。”

苏祁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