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金秋看了一眼手里的糖,小心的分成两份,自己只留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顾晓兰知道,她是给谭老太太和她那个妹妹留的。
两个人躺在雪地里,看着头顶又高又远的蓝天。
谭金秋轻声道。
“晓兰!这糖真香真甜!”
“嗯…!”
顾晓兰轻轻的应了一声,她现在也很少舍得吃空间里的糖,毕竟吃一块少一块。
好在她老爸前两天用陆绎邮回来的糖票给她买了二斤,这个就是。
谭金秋继续道。
“我奶在家用糖稀和核桃仁做小饽饽呢!
我晚上给你送去。”
顾晓兰眼睛一下子亮了,笑眯眯的用力点头,谭老太太做的饽饽可好吃了。
秋天的时候还给她拿过绿豆糕和栗子糕。
听吕老太太说,谭老太太以前就是给大户人家做点心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方向传来脚踩到雪上的咯吱声。
两个人以为是顾福升回来了,也没回头。
却不想又传来一个略带口音的人问。
“谁在那旮瘩?!”
顾晓兰回头,只看到一个老头和一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
“许大爷!”
顾晓兰一下认出来来的人正是许大山,脆生生的叫人。
许大山也认出她们来了,哈哈笑道。
“原来是你们两个丫头,我还以为这真出了啥山精了呢!”
顾晓兰也跟着咯咯笑,没等她说话,后面传来顾福升的声音。
“许大哥,你这时候还敢说这话,不怕有人批斗你?!”
这些年两家一直走的近,运动刚开始的时候,顾福升就特意让姚二凤她们给捎了口信。
让许大山小心谨慎些。
许大山又哈哈乐,两个人也坐在雪地里。
把酒壶打开,喝了口高粱酒才道。
“我这八辈子贫农,没啥让人惦记的,没人来费劲巴力揪我小辫子。
我这一大堆闺女儿儿子,他们怕打不到狐狸再惹一身骚。”
顾福升也笑着点头,这都是人老成精看的通透的。
“你们大队闹得凶不?!”
许大山又问。
顾福升摇头。
“还行,许大哥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前两年逃荒过来的,成分全都是贫下中农,连个地主都没有。
这会儿反而消停。”
许大山点头,笑。
“我们大队原来也消停,最近有几个二杆子跟着凑热闹。
啥事儿没整明白呢,就跟着折腾,结果不知不觉得罪了人,被人算计了,把自己折腾进去了。
现在成了典型,那就是个棒槌! ”
许大山说完自己哈哈乐,顾福升也跟着乐。
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不长脑子跟着瞎起哄的,慢慢不是被人算计,就是以后给人背锅。
两个人又唠了一会,陆丰和谭金默,还有许大山的大儿子回来了。
才各自带着猎物回家。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顾福升又拉着爬犁,带着他们到河里搅鱼。
为了不太招眼,昨天上山和今天下河,顾福升和李大锤还有大壮他们都是单独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