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算是摊上好大队长了,办人事!
不像西窝棚那个投河的,那大队长就会和稀泥,娘家都闹到公社上了,也没个说法!
这还是娘家给撑腰呢,要不更没有活路了!”
提起来西窝棚,顾晓兰倒有些好奇,她虽然没见过那个孙万林,但是她老爸可是提过,对他的评价可不咋地。
看顾晓兰看过来,护士大姐以为她有兴趣儿听,说的更起劲儿了。
“那个投河的一连生了三个闺女儿,婆家看她生不出儿子就开始搓磨她。
这还不算,她婆婆还偷着把刚满月的小闺女卖了!
你们说这哪是人办的事儿,现在也不像头几年了,吃不饱肚子,怕把孩子饿死。
我还听说那老婆婆跟这个儿媳妇说了,再生不出来儿子就把她撵回娘家。
这边人还没撵走呢,已经在娘家那边找好下家了,她男人更是不是人,没等咋回事儿呢。就和那边勾勾搭搭的!
她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河!”
护士大姐叹了口气,继续道。
“要我说她就是傻,就像去年的那个女知青,你跳河死了有啥用?!
要是我就豁出去,不让我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护士大姐巴拉巴拉的,顾晓兰对西窝棚大队印象更不好了。
啥风气?!跳河跟下饺子似的,大队干部干啥吃的!
没到晚上顾晓兰就见识到了西窝棚的大队干部是干啥吃的了。
下午三四点钟,跳河的那个病房里,来了一群人,不是她们想偷听,实在是那屋里七吵八嚷的,顾晓兰纪湘和护士大姐站在办公室门口都听的真亮的。
里头说话的人不少,有投河的那个小媳妇儿娘家人的气愤填膺讨伐声,还有婆家人不太走心的辩解和保证,说话最多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顾晓兰没看见人,但是官腔十足,说的话大道理一串一串的,真正有用的却没几句。
主要听着就是让跳河的小媳妇和娘家别闹了,啥家和万事兴,啥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有啥别破坏大队里的生产稳定。
头几句说的道理还勉强,后面的都是哪跟哪啊,到底是谁破坏了生产稳定。
别说顾晓兰听不下去,那个护士大姐都听不下去了,撇嘴。
“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怕小媳妇娘家人闹下去影响他弟弟孙万林!
去年跳河死一个知青,今年又跳河一个,还都跟他们老孙家有关系,再这么下去,她弟弟那个大队长就不用当了!”
顾晓兰和纪湘都看向护士大姐,尤其是顾晓兰,嗅到了一股大瓜的味道。
护士大姐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的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公社上的妇女主任是西窝棚大队长孙万林的姐姐,去年跳河的那个知青听说就和孙万林的那个儿子孙俊杰有关系。
跳河的这个小媳妇婆家听说也姓孙,是他们一家子!”
顾晓兰和纪湘面面相觑,真是有好人就有恶人,这是一家子什么玩意儿!
可是她们也只能在心里骂两句,护士大姐更是听着生气,直接把门关上了。
纪湘下了今天的大班就可以休息两天,两个人决定下班一起回向阳大队。
纪湘在里面交班,顾晓兰推着自行车在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