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向来冰雪聪明，难道看不出表兄的心意吗？”徐承佑坐在红色喜桌前，面前放着两杯酒，正是新人新婚夜该饮的合卺酒。

此时他偏头看向燕扶玉，英俊的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他站了起来。

慢慢朝床榻上走来。

随着他的走动，身上的新郎喜服也随着风微微晃动，衣袂翻飞，煞是好看。然燕扶玉的脸色却是彻底变了。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路迢迢那日所说的话。

当时燕扶玉虽心中微动，却并未真的把此话放在心上——这让她该怎么相信，自小护着她的兄长竟对她生了这种心思？

明明徐承佑从未表现出来过。

明明知道她成亲时，他还向她道了祝福。

所以她该怎么去信？

也正是因为难以置信，燕扶玉才没有对徐承佑有太多防备，以至于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如徐承佑所说，都到此刻了，她怎会看不出他的意思？她明知故问，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敢承认。

她本想说，她是男子，然看着身上的新娘服，这话也无用了。

如路迢迢所说，徐承佑怕是早知道她是女子了。

“什么时候的事？”燕扶玉问。

直至此刻，她看上去依然冷静。但唯有燕扶玉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她心中在想什么。

她一直小心翼翼守护身为女子的秘密，便是与徐承佑再熟悉，也不曾放松过，所以徐承佑是怎么发现的？

又是何时发现的？

昏过去前闻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想来有特殊的作用，燕扶玉试着调动灵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

不仅如此，身上还使不上什么力气。

如此一来，更是杜绝了她逃跑的任何可能。

以徐承佑的缜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想来也不会给她逃脱的机会。燕扶玉心下发沉，极力维持着冷静。

“已经很久了。”徐承佑走到了床边，并坐了下来，随即温柔的把燕扶玉扶了起来，直到此刻，他看上去都是那般的温和无害。

“算起来，应该有三年了吧。”

他笑着为燕扶玉理了理额间的碎发，眉眼温温，含情脉脉，像是凝视着自己最心爱的人。

三年。

三年前，燕扶玉十五岁，换成女子，便是及笄的年纪。

“我至今记得，那日玉儿换了一身红衣，煞是好看。”徐承佑微笑着说，“那时我便想着，若是你换上了新娘子的凤冠霞帔，想来更是极美，定是这世间最最美丽的新娘子。”

“如今瞧着，果真如此。”

“玉儿可喜欢这身衣裳？”徐承佑脸上笑意更深，“这是哥哥亲自为你设计的，由上百个绣娘，花费了数月的时间才完成。玉儿，喜欢吗？”

燕扶玉没有回答。

只冷静的看着徐承佑，眼中没有一丝情迷，清明一片。

徐承佑眸色暗了暗。

他温热的手指轻柔的划过了燕扶玉的脸颊，随即缓缓停在了她的唇上。

“玉儿，我们饮合卺酒吧？今晚是我们的同房花烛夜，可莫要负了这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