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燕兄说是成亲,便是真的成亲了。
意识到这一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不知为甚,诸葛渊的心头莫名地生出了一丝若有若无得郁气,堵在胸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可是燕兄才刚满十八,这般早,便成亲了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诸葛渊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只是刚一出口,那声音便先把他自己吓了一吓。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喉咙里像堵着什么,导致出口的声音竟也没了平常的清越,反而多了一丝奇怪的哑意。
诸葛渊顿了顿,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把这句话说完。
他很少便独自出门游历,在游历途中,遇到了不少知己好友,其中也不乏女子。诸葛渊看似温和热情,但其实在与人相处一道上,他很有分寸,从不会过多地探听友人的私事,除非友人主动说起。
毕竟他们虽是朋友,但朋友也都各有自己的生活,在对方没有主动提出帮忙时,不过分插手别人的私事,这是相处的底线与原则,也能让他们之间的友谊得到更良性的发展。
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是诸葛渊一直坚信的准则。
偏偏这准则在遇上燕兄时,却是没了作用。问出这个问题后,诸葛渊有瞬间的悔意。只是话一出口,也收不回去,他只能将之就之。
……燕兄可会不喜他多问私事?是否会对他心生不满?
诸葛渊心里罕见地生出了一丝紧张,想看又竟然有些不敢看燕扶玉。
“我与她乃是早由长辈定下的娃娃亲。”燕扶玉倒没想太多,只当诸葛渊顺嘴一问,便从善如流回答了,“在来魔界之前,我们刚成亲。”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与路迢迢的婚事本就是正大光明。若非她是女子,这便是一桩无比正常的婚姻。
“原来是娃娃亲。”
听到这话,诸葛渊反射性的松了口气,心口的那丝若有若无的郁气瞬间消失,“先前一直未听燕兄说过,我还以为……”
“虽是娃娃亲,但我与她亦是青梅竹马。”不等他说完,燕扶玉淡声道,“只要我在,只要她愿意,我定会护她一生一世,与她做一世夫妻。”
闻言,诸葛渊心头一哽。
不知为甚,比之方才还要难受几分。
明知不该问,明知已过界,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燕兄很喜欢他?”因着燕扶玉是女子,所以哪怕她说的是妻子,但在诸葛渊的既定思维中,只以为她是为了应对离姚公主改了称呼。
是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燕扶玉口中的妻子,事实上,是她的丈夫。
听到这个问题,燕扶玉微顿片刻,才点头:“她很好,我自是喜欢。”虽然这份喜欢不掺杂爱情,但不比爱情少。
于燕扶玉来说,无论是亲情、爱情,或是友情,以及其他情谊,从来没有高下与主次之分。
因此,这个问题,在燕扶玉看来,并无任何问题。
然而,落在诸葛渊的耳里,却不亚于一场地震。正如他方才所言,自他与燕兄相识以来,他还从未听她提起过丈夫,所以如今陡然听到,对他的冲击不亚于遇到了一场生死之战。
“……我明白了。”有那么一瞬间,诸葛渊只觉喉咙有些干涸,每说一个字,竟都有些艰难,“燕兄放心,之前发生的那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只会把它带进我的坟墓。”
燕扶玉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诸葛渊指的是他们之前中了情药和情阵一事。说实话,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值得多想之事,甚至算是对他们的侮辱,所以燕扶玉下意识不愿想起。
路迢迢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事,她们之间是夫妻,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待路迢迢寻到真心喜爱的人,这场婚姻自然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于她如此,于路迢迢也如此。
不过诸葛渊这般说,也算是省了许多麻烦,燕扶玉自然不会拒绝。她定定看着诸葛渊,向他抱拳,认真地说:“那便多谢诸葛兄了。”
她果真不想那件事被其他人,最重要的是她的丈夫知道。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