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可宣明帝此时心情就不是那么高涨了。
坐在龙椅上,听着老丞相哭诉。
“陛下,臣只有一个嫡女,如珠如玉的抚养长大,替她精挑细选了合适郎君,可她无福啊,让臣白发人送黑发人,早早的就去了,只留下这一个独苗苗。
可怜她从小没了母亲,臣妻怜惜她,常常接来丞相府,年岁越长,与她娘亲竟有几般相似之处,老臣时而透过她怀念老臣那早逝的女儿,聊以慰藉失女之痛啊。
可她,她高高兴兴的去参加了公主府的宴会,就平白出了事,丢了性命,实在是冤枉啊。
臣妻昨日回府便病倒在床上,受此打击,怕身体吃不消,陛下要为臣那外孙女做主啊,找出真凶来。”
不知是否是错觉,宣明帝只觉得今日的丞相,头发都比往日白了一些。
往日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今日可算是有了些表情,痛哭流涕,妥妥的就是一个失去晚辈的可怜之人啊,宣明帝都不免都了些恻隐之心。
“爱卿是股肱之臣,还要保重身体啊,国事还要仰仗丞相呢,可不能如贵夫人那般倒下了。”
丞相这个外孙女,宣明帝还是有些印象的,京中有名的才女,对自己的皇弟一往情深,丞相还曾经进宫来探过口风,宣明帝也动过心,想要将她许配给欧阳谦,虽说家世差了些,但是宣明帝有权啊,可以提拔提拔她老爹。
可刚刚开了口 ,便被欧阳谦回绝了,宣明帝也就歇了心思,不喜欢,那就算了,总不能让自家皇弟为难,这方面,宣明帝做的一直很好。
“陛下,一日抓不到凶手,老臣一日心难安啊。”
眼见丞相不起身,宣明帝也不再为难,想跪就跪着吧。
“礼部尚书何在啊?”
“启禀陛下,礼部尚书痛失爱女,一时间旧疾发作,请了休,今日未曾上朝。”
宣明帝点了点头,便随手一点,“京中闺秀在长公主府遇害,乃是大案,若此案不破,难安民心,此案交由大理寺,限半旬内择期结案,带着朕的口谕,办案期间,公主府内众人要全力配合,但不得扰了常德长公主的安静,一切按规矩来。”
“丞相意下如何?”
“一切听从陛下的决断。”
宣明帝想着该到辰时了,自己那可怜的弟弟也该醒了,这南玄王府也该派人送信来了吧,宣明帝看向洪公公,见洪公公摇头,心里有些着急了,想着的确是,“这平安和吉祥办事越来越不靠谱,改日要敲打敲打了。”
宣明帝有些走神,没听见底下大臣有事要启奏。
“陛下。”洪公公低头轻轻唤了声,宣明帝才反应过来,刚刚一直沉浸在如何收拾那俩货。
宣明帝坐直了身体,“爱卿说了什么?朕没听清,再说一遍。”
下首的百官们心里又开始直打鼓了,怕陛下又是要发威了,陛下对南玄王那是没有原则的偏爱,可总有些人,不怕死,非要踩在逆鳞上,妄想拔了陛下的逆鳞,来换取自己刚正不阿的官声,却总忘了,有多少人为此丧了命,天子之怒,哪是寻常人能受的起的。
刚刚这位御史中丞斥责南玄王缺席早朝,还不怕死的指认南玄王是公主府命案的杀人凶手,还妄想着要大理寺彻查南玄王。
眼见陛下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遍,百官们都捏了把汗,有些不经事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些汗珠来。
说来惭愧啊,这位仗义执言的御史中丞不是不怕死,只是他别无选择,站出来也是死,不站出来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