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根本不需要怎么查。
幕后主使没想隐瞒,一条线顺下去,一查一个准。
人是顺妃安排的,东西也是顺妃弄的,法子是顺妃想的,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顺妃。
晏臻和沈今若都异常平静,在一切证据闭合之后,顺妃被带到昭阳宫来。
昭阳宫的正殿,一左一右坐着晏臻和沈今若。
其实她也好晏臻也好,见人待客极少在正殿,而今日,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里。
顺妃一身米白素衣,只在衣领袖口滚了银珠花纹算是装饰,头上也皆是银饰,遥遥看去白花花一片,像是在为谁守丧。
她就这样来到晏臻面前,也不顾晏臻难看的脸色,默默无声的跪了下去。
晏臻沉声问:“何故如此装扮。”
顺妃素白的脸色,唯有唇间淡淡的粉还在提示这是个活人。
她道:“陛下明知故问啊,臣妾丧女,自然是为逝去的女儿服丧。”
她这话说的简直是大不敬,哪怕现在即刻拖出去斩了,也不会有人替她求情。
晏臻拧紧了眉头。
安宁公主夭折之后,顺妃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的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害贵妃腹中之子的事,你认或不认。”晏臻也不想同她说别的。
顺妃缓缓抬眸,沈今若惊讶的发现,顺妃两鬓竟已有了白发,眼角及鼻翼两侧,也有了多多少少的皱纹。
沈今若细想了一下,顺妃比晏臻小一岁,她今年,也才二十八岁。
顺妃深吸一口气,眸子里如幽幽古井,波澜无惊:“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请陛下,赐罪。”
晏臻冷道:“你认的倒是干脆,你陪伴朕十几年,朕一直以为,你沉静,通透,聪慧,凡事心中有数从不语别人是非,所以朕对你,也比旁人多几分信任,殊不知,你竟是这样的人。”
顺妃嗤声一笑:“陛下以为的臣妾,不是陛下想要的臣妾的样子吗?臣妾真实是什么样的,陛下又何曾在意过。”
晏臻声音沉了下去:“是啊,所以朕也想不到,当年,竟是你拿安宁做筏子,除去了白顺仪,朕以为是白顺仪想害公主,却不料真正害公主的,是你这个亲生母亲。”
说起这件事,顺妃的表情流露出一丝痛苦,大概是回想起当年的安宁公主的小模样吧。
“的确是臣妾动手除掉了白顺仪,可她,却也和姜婉莹联手,差点害的臣妾一尸两命这是事实!怎么陛下以为,臣妾受了委屈,还不能反击吗?”
晏臻怒道:“你再如何反击,也不能伤害孩子!”
顺妃奇道:“那陛下以为臣妾还有别的法子吗?臣妾并没有陛下想象中的聪慧通透,臣妾在宫中,一无归顺哪一派,二无娘家支持,三无陛下宠爱!臣妾所有,不过一个女儿安宁而已。
难道当日臣妾把自己受的委屈一五一十的告诉陛下,陛下会为臣妾做主吗?您不会的,即便是您独宠了三年的露华贵妃,她进宫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磋磨,陛下也是看在眼里的!”
顺妃落下泪来,她颤声的诉说着自己的绝望,也是所有宫妃的心声:“这宫里的女人,从来就没有被陛下庇护着,我们也从来不敢奢求,您也根本做不到!所以,臣妾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配为人母,有今日也是臣妾的报应,请陛下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