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本来也算是很宽敞,可是如今挤进来数十个人便显得格外狭窄了,现在甚至感觉转个身都有些困难,在这种氛围下被盯着,容月祁感觉压力有点大。
“外,外面,有,有坏人吗?”
一位病人模仿着容月祁的样子,刻意压低嗓音问道。
容月祁:“……”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胡乱点点头。
而病人们原本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听到“坏人”时却均是脸色一变。
他们憨笑着的面容一变,双手紧捏成拳,浑身颤抖,看上去很是愤怒却又有些许恐惧。
“他们,他们来了!”
“啊——”
有些病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有些病人则开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嘶吼着,神情满是痛苦。
容月祁一惊,面对发病的人们有些不知所措。
更巧的是,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背后的门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就是护士们的声音。
“你们跑什么呀?怎么全都跑到院长办公室去了?”
“快出来,我们出去玩游戏,别到办公室里挤着了!”
“快点出来呀!要是惊到了院长你们又得打针了!”
护士们温声细语地劝着病人们出门,如果是往常,病人们狂躁的情绪基本上就会得到安抚,可是这次病人们却像是受到了更大的惊吓一般,一个个飞快地往室内跑去。
门外的敲门声越发急促,护士们敲门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冲破这扇门涌进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无论他们用多大的力气,这道门也只有轻微的晃动,并没有任何要被破开的迹象。
所以,那幅画的意思是,当月亮代替了太阳,青草开始枯黄时,只有院长办公室是安全的吗?
容月祁理解了画中的含义后,终于松了口气。
那群护士的样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他目前还是好好窝在这里,等外面恢复了再出去吧。
确定好计划,容月祁想着去安抚一下有些焦躁的病人们,不想却与站在办公桌后静静看着众人的院对视上了。
容月祁:“!!!”
也没人告诉他院长在这里面啊!
容月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一只手悄悄摸上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院长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好呀,小同志!”
见容月祁没有反应,院长也不恼,而是继续问道:“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发病了?不过小同志你倒是很镇定。”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底闪着晦暗的光芒。
“说不定你的病很快就要好了,马上就能出院了,恭喜你啊!”
容月祁皱眉,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院长还能面色自如地跟他叙话。
他想了想,最终决定装疯卖傻,院长刚刚的话太吓人了,他担心自己一表明自己是正常的,院长就能马上把他绑着肢解咯。
一想到自己会被分成几块,容月祁忍不住抖了抖。
于是他在原地愣了几分钟,再看了院长几眼后,毫不犹豫地缩到了与病人们涌去的方向相反的另一边,蹲在角落里默默扮演着一颗蘑菇——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只有七七扮蘑菇时的样子,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模仿她。
这一出打得院长猝不及防。
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容月祁,他眼睛眯了眯,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因着容月祁是背对着院长的,所以他的眼睛倒是可以睁开肆无忌惮地观察旁边的情况。
此时他正盯着墙底顺着缝隙正慢慢往外渗的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容月祁微微动了动鼻翼,果然如他猜测般嗅到了令人不适的铁锈味。
墙的另一边是什么?
容月祁动了动酸涩的小腿,余光却瞥见身后银光一闪,来不及细想,他连忙闪身避开。
他转身,看见院长举着匕首站在他身后,脸上满是狞笑。
“你果然没病。”
院长的声音有些兴奋,“我知道你的,前几天明明病得挺严重的,现在却跟正常人无异了,你的大脑一定很有研究价值!”
“快!快把你的脑子给我!只要弄明白了你大脑的构造我一定可以治好更多的人!这可是对全人类都有益的大事!”
“乖孩子,牺牲你一个,拯救全人类。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我给你打麻药,你一定不会痛的。”
院长举着匕首步步紧逼。
“你不会研究成功的,不然的话,你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容月祁一边说话一边后退,他没想到院长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不是因为没遇见你吗?嗬嗬嗬,之前的都是病着的,可从来没有病好的,效果自然差了些,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可是好了啊。”
容月祁崩溃,“可是我也没病过啊!”
“每一个病人都坚持认为自己没病。乖孩子,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在史书上记住你的名字的。”
“你这个疯子!”
也许是被这句话激怒了,院长眼底泛起丝丝黑气,“嗬嗬,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着,他举着匕首就朝容月祁挥去。
容月祁连忙拔出腰间的匕首抵挡,堪堪拦住院长向下的手。
院长冷哼一声,手上力道逐渐增大,将容月祁的手又往下压了几分。
容月祁咬牙抵抗,冷汗一个劲地冒出来。
最终却仍是不敌,他的匕首被院长击落在地,而院长手中的匕首却直直朝着他的心脏刺去。
容月祁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血液都在此刻凝固了。
难道今天要命丧于此了吗?
容月祁看着院长兴奋到狰狞的神色,面露不甘。
然而下一刻,院长兴奋的表情凝固了——容月祁身上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浅金色的膜,让他的攻击不得寸进。
容月祁自然也注意到了,于是他迅速躲开院长的攻击,闪到他身后,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踹——
“呃——啊!”
院长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转换脸上的表情,就被踹倒了。
只是与容月祁想象中的他被踹倒在墙上的景象不同,院长他直接穿透了墙,整个人竟是直接消失了!
或许是去了墙的另一边?
容月祁心有余悸地甩了甩手,经过刚刚惊险的一幕,他现在都感觉自己有些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