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绘伸手去抢那茶壶，嘴里笑道：“以善表姐，让我来吧！你都给伯母倒过一杯了，三姑这杯就让我来。我也想表现一下呢！”

杨以善扭腰避开白轻绘的手，笑道：“不行！三姑这杯我来倒！我要得到三姑的夸赞！”

“表现的机会都让你抢去了，那我怎么表现啊？”白轻绘故意将小嘴嘟起老高，她也不是真的要去抢那茶壶，主要还是活跃气氛，所以便由着杨以善给三姑倒满一杯酸梅汤。

她挽着曹清莲的手臂，撒娇似地道：“三姑，您别夸她。她这个人容易骄傲，一骄傲就容易出错。咱们不能害她出错是不是？”

曹清莲哪里见过这样俏皮可爱的小姑娘，被逗得呵呵直乐，说道：“好！好！咱不夸她！”

杨以善冲白轻绘做了个凶凶的鬼脸，不服道：“你胡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错事了！青羽，你评评理，我是不是很久没有说错话了？”

“是吗？”白青羽做思考状，然后哈哈一笑，感叹道：“哎呀！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你真的很久没有出过错了呢！不错！不错！我们的以善小美女进步很大啊！”

杨以善得意地冲白轻绘哼了一声，然后头向上一昂，跟一只骄傲的孔雀的似的。

曹清莲和罗传美看了哈哈大笑。

林文涓忙问道：“那我呢？进步大吗？”

秦大花也道：“嫂子，那我呢？”

白轻绘也道：“姐姐，我也有进步啊！”

白青羽笑道：“你们三个小可爱，都进步很大！而且越来越可爱了！等你们长大了，我给你们找个如意郎君，让你们幸福一辈子！”

林文涓赶紧捂脸道：“哎呀！你怎么说这个！”

白轻绘则把脸埋进曹清莲的肩窝：“羞死人了！我不和你说话了！”

秦大花则霸气道：“我才不要嫁人呢！嫂子，我要跟你过一辈子！”

白青羽大笑道：“行！只要你愿意，那我就养你一辈子！一人省一口，养只小花狗。养你花不了几个钱。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秦大花不依了，立即上去用小拳拳捶她，嘴里道：“哎呀！人家不是小花狗！你才是！你才是！”

饭还没开吃，一桌子人就笑得前俯后仰，气氛欢乐到了极点。

罗传美和曹清莲自小就接受严格的规矩礼仪，哪怕是她们自己生的儿女，也是从几岁起就开始教他们规矩礼仪，儿女们撒娇也都是在规矩约束范围内，但凡有点言语失误，都会有嬷嬷和先生进行“语重心肠”的教导，所以她们的儿女都太守规矩了——背地里如何又另当别论，反正在她们面前是循规蹈矩。

她们从不曾见过一群小姑娘如此毫无顾忌地嬉笑玩闹，无论是说话的腔调，还是撒娇的方式，都与世家大族的姑娘不同，别有一番欢乐喜庆。

如果，她们也用“一人省一口，养只小花狗”的话去调侃家族中的小姑娘，那些小姑娘大概率会说出类似于“甘愿伺候在您身边，做一只可爱的小狗”这样的话。

这话好不好听先不论，在活跃气氛上肯定比不上“小拳拳”来得有效。

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如同欢乐的百灵鸟，把罗传美和曹清莲哄得笑逐颜开。

这是她们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轻松氛围。

罗传美忍不住笑了：“突然发觉，养这么一群女儿，整天围在身边吵吵嚷嚷的，也是挺有趣的！热闹！”

曹清美也点头道：“可见，把孩子们约束得太严了也不好，还是活泼自在些比较好。”

她又对杨以善笑道：“你是以善表姐对吧？是个大姑娘了！长得也俊！按说，喝了你们斟的茶，三姑应该给点见面礼才对，可是今天没有准备——三姑不知道还有像你们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在……”

几个姑娘立即道：“不要！不要！我们不要什么见面礼！”

杨以善更是得意道：“三姑有所不知，我们什么都不缺，跟着青羽，我们也能挣钱了，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就是了。青羽说，花自己挣来的钱，才能理直气壮腰杆硬！”

秦大花也赶紧道：“我嫂子教了我们设计服装，我们自己的衣服还有府里下人们穿的衣服，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三姑，伯母，你们觉得好看吧？”

罗传美和曹清莲皆点头说好看。曹清莲甚至还对罗传美说：“嫂子，我们府里下人穿的衣服就没有青羽家下人穿的衣裳好看。要不你也让青羽给设计一套新的？”

杨以善忙笑道：“伯母若是愿意，可以由我来设计，保证好看又方便干活儿。我可以免收设计费。不过制作成本和其它费用还是要给的。”

罗传美困惑道：“设计费？”

杨以善道：“就是设计服装款式的费用。青羽说了，知识文化就是财富。咱们费心费力帮人设计出了好看的服装来，理应获得高额的设计费。我们现在能挣钱，主要就是帮人设计服装。现在京城和神鹰书院都有我们的品牌专卖店呢。”

林文涓道：“对对对！我们的品牌专卖店叫做‘盛世霓裳’，生意可好了，衣服都供不应求呢。像现在新出现的西装和中山装，还有运动装和勇士装，都是我青羽姐姐设计的！”

杨以善立即抢着又道：“现在我们府里又办了个服装分厂，有几十名女工，每天都在赶制衣服，可忙了。青羽还说，女儿当自强！女人只要肯努力，也是能顶半边天的！”

曹清莲惊讶地转头看向白青羽：“你真是这么说的？女儿当自强？能顶半边天？”

白青羽含笑点头：“是！天生我才必有用，谁也不想当废物，你说对吧？我们女子虽然天生体力上弱于男子，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做我们擅长的事，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强大不，为国为家做出贡献，多好啊！如果，咱们大晟的女子都变得很强大了，再加上更加强大的男子，那这世上，还有哪个国家敢侵犯我们？必定是四海臣服，八方来朝！”

曹清莲再次被洗脑，激动得鼓掌叫好：“说得好！青羽，你真是……当世奇女子！天下女子的楷模！”

白青羽“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谢谢三姑夸赞！不过，这话会不会犯忌讳？天下女子的楷模难道不应该是指当今皇后吗？天下女子都应该向皇后学习才对吧？”

曹清莲一愣，然后讷讷道：“虽然……但是……如果……”

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当这个“天下楷模”，这等于被全国人民盯着不放，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哪怕是放声大笑都不可以，会被朝臣指责“失仪”。一点儿都不自由。

罗传美赶紧道：“皇后乃一国之母，天下成万民自当敬之效之。不过，像你这样的，处处都为咱们大晟考虑、一心想让大晟富强的人，也是值得天下女子学习和效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