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祜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为这座悬崖深不见底。
等到军营里的士兵们找到他,他估计已经被野兽啃食殆尽。
结果他恰好坠入一片深潭,潭水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宇文祜奋力挥动手臂往水面上游去,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他感觉身体里充斥着对生的渴望。
他侥幸活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该继续践行对云棠的承诺,他不是只会逃避现实的懦夫。
宇文祜扭头环顾四周,这是一片了无人烟的荒谷,潭边生长的杂草都有半人高。
天色渐晚,他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一个落脚点再做打算。
宇文祜向潭边游去,却感受到后背一阵剧痛。
原来下落的过程中,他背上被崖上伸出的树枝划开一大道口子。
但也因祸得福,改变下落的方向,恰好坠入这潭水之中。
宇文祜咬牙嘶了声,根据他常年带兵打仗的经验,背后的伤口如果不尽快处理,很可能会发热溃烂。
可天色已晚,他没有余裕在野外逗留,必须尽快找到一处洞穴安身。
否则一旦遇到野兽,情况将更加危险。
宇文祜忍着痛爬上岸,在附近寻了根树枝当拐杖,拨开杂草寻找洞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月亮升起时他终于找到一处洞穴。
他在洞穴周围设置了几处陷阱提供警戒,避免野兽夜袭。
忙完这一切后,宇文祜身心俱疲,穿着半干的衣服,靠在穴壁上打起了瞌睡。
云棠找到宇文祜时,他全身滚烫,嘴唇苍白而又干燥。
幸好云棠预料到他的情况不会太高,提前找军医要了许多常用的草药。
云棠拿出火折子生了火,将宇文祜身上半干的衣服脱下来烘烤。
在这过程中,她看到他身上新旧交替的伤疤,一阵心酸。
最触目惊心的要数从肩胛骨到后腰的这条新伤口。
要不是云棠来的及时,等到明天就会开始溃烂。
云棠颤抖着手将外敷的疗伤草药捣碎后替宇文祜敷上。
再撕下自己的里衣替他重新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云棠累得满头大汗。
她没有精力再替宇文祜将衣服穿回去,干脆就将他的外袍当成薄被,盖在两人身上,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
宇文祜半梦半醒中发觉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他原本应该迅速醒过来阻止那人。
但是脑袋昏沉沉的,四肢也酸痛无力。
更重要的是,他闻到一阵熟悉的草木清香,让他无比安心。
翌日,宇文祜醒来后发现云棠靠在他身旁睡得香甜。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温热的脸颊,想要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云棠感受到脸侧的痒意,睫毛颤了颤,像只振翅欲飞地蝶。
宇文祜注意到云棠即将醒来,迅速收起眼底的痴迷,神情恢复冷漠。
云棠没有死,乍一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宇文祜欣喜若狂。
但狂喜过后,心底的怨怼如水中的气泡般不断向上冒。
他不想太轻易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