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立城四面环山,中央地广势平,正因是如此的地势,让它成为了万亭国千年不变的国都。东方是日出的方向,万亭国因此以东为尊,矢雨城坐落于浊立城正东方向,云却城在正北方向,瑞安城在南方山口,皓月城位于西侧,正中地势较低的平地成为了浊立城的城区,地界划分清晰,靠近四座城池的边界不得被侵占分毫。不得向四周扩张,因此,城区的地域是有限的,可国民对国都的憧憬却是无限的。
于是,浊立城区成为了万亭国乃至这片大陆中最为拥挤的地方,在浊立城区,就算贵为六大臣之一,也只能获得区区一栋占地四十余平的小楼,挤在了其他平民的楼房中间。
从各地来到浊立的人们,怀揣梦想与对王族的崇敬,远离家乡,居住在小小的屋子里,只为能更接近自己与家人的梦想,或许是更好的收入,或许是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也正是因为拥挤,浊立城的安防工作十分困难,浊立军再如何努力,也很难随时随地清楚掌握浊立城区的情况,即使是治军有方的澜海,在数年前接管浊立城区布防的日子里也常觉得十分吃力。
但正是因为曾经负责过浊立城区的布防,他再清楚不过此时走哪条路是最安全的选择,不到半小时,他便成功驾车将国王诺嘉贺武送到了西郊的浊立军军营,途中甚至连一点火光都不曾让贺武看见。
车子刚刚停下,大将军姬尘望已经从军营的楼内赶来,在诺嘉贺武面前跪地行了军中大礼,极为惭愧地提声说:“臣有罪!”
“此时说这些作甚?快起来,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贺武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着楼内走去,走到厅内的主位坐下,澜海和大将军也加快步子跟上。
大将军答:“刚刚,臣等活捉的俘虏已经交代了一些情报,但有些消息真假暂且难辨,除非我们的人亲眼所见。逆贼们称,苏罗伊卡国国王图罗·冯·萨勒森此刻正在浊立城中指挥,他们在浊立城内制造动乱,从城区杀入矢雨城,击碎灵石,随后苏罗伊卡将大军压境,一举拿下赤域全境,直逼浊立。”
“萨勒森在此?”贺武思考片刻,摇了摇头,“萨勒森这人很是神秘,据说他曾经遭受意外,面目皆毁,自此终日以头罩纱巾覆面。若是他在浊立城中,如此明显的特征,我相信以浊立军的能力不可能毫无察觉。”
大将军答: “若萨勒森真的在浊立城反而是好事,但眼下看来,这些消息怕大多都是苏罗伊卡人蒙蔽我们的阴谋罢了。”
贺武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思考着点了点头,一会儿后又问:“他们有多少人?”
“审问了几名俘虏,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看来还需要抓到苏罗伊卡人才能得知更多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这些反贼,大多数都是万亭人?”贺武有些震惊。
大将军犹豫了片刻,回答:“……是,按着浊立城区目前的情况来看,被策反的万亭人有不下万人,都是平民,都是些从未训练过的普通人。”
澜海急问:“他们为何要帮着苏罗伊卡人?!”
大将军沉默了,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时,贺武有些沉重地说:“他们不是帮苏罗伊卡人,他们只是帮自己罢了。何来天生贵胄?吾等同为神民。他们喊的这句话……正是只有苏罗伊卡王室才知道的秘密,帮苏罗伊卡人,就是帮他们自己,至少这些叛乱的平民就是这么想的。”
澜海和大将军有些听不懂,为何这句话只有苏罗伊卡王室知晓?贺武为何如此确定,又似乎对这句话很是在意?
思考一番后,贺武叹了口气,又问:“刚刚本王过来倒是没听到什么动静,想必是澜海为了保护本王绕开了动乱的地方,本王想知道,眼下浊立城内到底如何?”
大将军再次行了军礼回答道:“镇压叛乱不难,浊立军没有太大的损失,贵族的府邸也都安好,但……平民被杀者,恐怕已有数千人……特别是那些有些微贵族血统的平民,一旦出手用灵术反抗,便会被残忍杀害……”
“怎会如此!他们喊的口号不是要杀贵族么?为什么要对平民动手?!”澜海已经出离愤怒了。
贺武同样愤怒,高声说到:“他们杀不动拥有灵力的贵族,便只能拿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开刀!大义凛然喊着那些话,结果不过是杀人的恶魔!”
见贺武发怒,厅内众人皆跪地颔首,大将军带头劝道:“陛下息怒,臣等必尽快镇压叛乱。”
贺武摇了摇头,撑着额头,深思片刻后说:“让浊立城陷入混乱的目的只是灵石,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灵石已然破裂,大祭司那边……”
想到大祭司可能已经身受重伤,贺武很是担忧与自责,但自责并没有用处,贺武整理好心绪,抬头命道:“眼下需要快些支援矢雨城,也要快些让苍月准备应敌之策。”
大将军答:“请陛下放心,臣已经安排下去,此时支援矢雨城的三千余士兵应该已经到达,稍后若矢雨城内还未能传来消息,臣将继续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