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亮被层层乌云遮蔽。
没有了月光,云州城内的街道上黑乎乎的,若有行人,也必须借着少许铺子中传出的烛火才能找到路。
就在此时,街道之中蹿出数道身影,他们每个人都身穿夜行服蒙着面,飞速狂奔着。
终于,几人抵达了目的地,在云熙阁前停下了脚步。
其中几人将准备好的火油泼在云熙阁四周的木门以及窗户上,一切事宜准备完毕后,其中一人向陈延度轻微颔首。
陈延度将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取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云熙阁狂笑两声,就在他欲要将火折子丢出去的时候,远处的高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砰!”
随后,陈延度的手掌上多出来一个血窟窿,就连手中的火折子都被一分为二,慌忙捂住正在喷血的手掌大喊起来:
“啊!痛煞我也!”
他得知自己暴露,抑制住心中的惊慌,有些不甘心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捡火折子,但他还未碰到,又是一声巨响袭来。
“砰!”
两只手都被洞穿,他疼地颤抖起来,瘫坐在地上,头上渗出虚汗,望着远处的小弟喊道:
“赶紧动手,把云熙阁给我烧了!”
他这句话刚喊完便发现附近的墙头上落满了同样身穿夜行服的人,云熙阁也在瞬间变得通亮无比。
红棕色的木门被拉开,杨安带着丁忠走了出来。
“陈延度,五年前将奸杀了自己的嫂嫂,随后被官府逮捕,在发配充军的路上逃了出去,随后跟着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山贼被灭了,你再次侥幸活了下来。”
“就在下午,你还指使手下杀害了一位赶考的书生,如今还想烧我这云熙阁?”
陈延度满眼恐惧地望着杨安,对方怎么连自己的样貌都没看到就知道他是谁?而且还那么清楚他的过往!
叛徒!
他这才意识到,他们之中肯定出了叛徒,顾不得手掌的疼痛怒捶了几下地面,大喊道:
“他娘的,老子待你们这些狗东西不薄吧,你们为何要背叛我!”
这时,黄洪将手中的火油桶丢在地上,朝着陈延度跪了下去,泣声道:
“大哥,咱们是斗不过安王府的,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您别怪我!”
黄洪清晰记得尧天寨被神火夷为平地的样子,幸亏那天他和几个兄弟偷偷溜出去了,不然死的人里面肯定也会有他。
陈延度咬着牙瞪着黄洪,恨不得立刻咬死他一般,大吼道:
“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老子要宰了你!”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匕首,惹着疼痛向黄洪冲了过去,却在跑到一半时被影卫放倒在地。
杨安捏着眉心晃晃脑袋,随口道:
“他其实没说错,你们就算把云熙阁烧了,也绝对出不了云州。”
这一点他当然可以保证,现在每天在城中巡逻的影卫就不少于百人,云熙阁被烧,这几个人可能连城门没出就被宰了。
陈延度有些绝望地望着夜空,发现连月亮和星辰都不招待他,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杨安叹出一口气,以后还是得把这种事情交给丁忠来处理,不然他要累死,挥挥手吩咐道:
“带下去先行收押,之后交给王县令处理吧。”
闻言,影卫正要去抓陈延度的手,却不料被他挣脱。
陈延度目光凶狠,他将自己所有的力气的汇集在四肢上,不顾正在流血的双手,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杨安刺去。
丁忠有些反应不及,加上王爷距离对方太近了,施救根本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