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得宽右迁云州刺史后,朝廷便下派了一位中央官员来担任云州县令之职。
朱天海在职不过半年时间,却因其断案公正严明,被云州百姓奉为“朱青天”。
故而,云熙阁中,往日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在安王殿下这里碰壁,众人皆是拍手叫好,大家原以为杨安会因为朱天海宽恕朱元进,谁知竟然传出了其贪赃枉法的消息,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
“安王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了?朱县令怎么可能贪污呢?”
“对啊,朱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啊!”
“一定是弄错了,王爷,您要好好查查,不能冤枉好人啊!”
“...”
杨安有些惊讶,他回来之后光顾着忙内城的事情,没有过多关心政事,这位朱县令也只在密信中简单了解过,未曾想对方的人气竟然这么高。
既然受百姓爱戴,又怎么能徇私枉法呢?
就在杨安打算继续审问朱天海的时候,后者却将头顶的官帽摘下,向他叩首道:
“王爷,是下官未能坚持住本心,受人迷惑,犯了大错,下官罪不可恕,任凭王爷处置。”
杨安眉头轻挑,没想到这货竟然就这样认罪了,思索一番后便带着对方上了五楼的包厢。
包厢之中,杨安坐在软垫沙发上,询问道:
“说说吧,为何贪图官银?”
朱天海面色沉重,眸子中露出一丝痛苦,低下头解释起来。
片刻后,杨安微微颔首,朱天海说了这么多,意思无非就是在两个月前,陈金泽为了能在税收上面做手脚,便给他下了药,还把女儿推到了他的床上,最后为了保全名声,这货只好选择帮那个姓陈的保守秘密,才有了如今的贪污拆迁款事件。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逃不了从犯之责。”
“是,下官不仅替陈金泽隐瞒,还接受了他的贿赂,王爷,下官对不起您与云州百姓的信任,下官愿将拆迁款交还官府,以死谢罪。”
杨安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道:
“银子你当然要还回来,至于死,你想得倒美,被贪的银子肯定被你那个混账儿子花了出去,这笔钱不还清还想死,做梦吧你。”
朱天海既然能够被人称为青天大老爷,就说明在断案上有独特的见解,如今蜀国就缺这种有能力的人,加上对方又能够及时醒悟,干脆培养一番调回长安,解决朝堂上人才稀缺的问题。
杨安轻咳一声,朗声吩咐道:
“云州县令朱天海以公谋私、贪赃枉法,本该撤去县令之职,收押狱中,择日问斩,但念其断案公明,劳苦功高,特赦其戴罪立功,继续为民服务。”
朱天海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安王在云州的权利非常大,有直接委任与罢免的权利,那么这番话便不是玩笑。
想到这里,他的眸子不禁湿润,赶忙跪谢起来。
“多谢王爷的不杀之恩,下官此后定然格尽职守,一心为民。”
“嗯,对了,关于教育儿子,你有空就去找王刺史学习一下,在这一点上面,他做得堪称典范!”
“下官遵命!”
就这样,两人在五楼聊了小会,再回到二层的时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让围观的百姓们松了口气。
“我就说王爷误会朱大人了,现在好了,误会解开就好。”
“是啊,朱大人这种清官可不好找哦!”
“放屁,自从云州成了王爷的封地之后,哪位县令大人不是清官?我看还是得感谢王爷!”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着杨安,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等待朱天海带着朱元进离开后,他也收回思绪向王段道别。
“王段,记得把阁中收拾好!”
闻言,王段立即躬身回道:
“是!”
却见走到楼梯口的杨安猛地回过头,在他和拓跋慕身上扫视两圈。
“把慕慕照顾好,不许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