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资厚的冷汗顺着鼻尖滴落在波斯地毯的鸢尾花纹上,喉结艰难滑动:属下...愿以死谢罪...可那些愚民像嗅到腐肉的秃鹫...他突然昂起头,瞳孔里迸出困兽般的幽光,他们押注的是东瀛的跛脚劣马!是赛前腹泻不止的废物!而您的黑郁金香、邵氏的量子战驹——这些吞金噬铁的神兽本该...
银制拆信刀破空钉入他耳畔的橡木墙板,刀柄犹自震颤。威廉的冷笑凝成霜花:所以你让赌池变成了反向收割机?他缓步逼近,定制皮鞋碾碎地上散落的账目报表,当鬣狗们开始啃食庄家的血肉,你觉得这是偶然?
不,威廉先生,棋盘上的棋子可不会自己挪动。厉资厚喉间滚出沙哑冷笑,青筋在苍白手背上游走如冬眠惊醒的蛇,“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他们,就是那些赢得巨奖的赌客——江延年和庄家斌!”
“威廉先生,您可曾想过,为何这次马会的结果会如此异常?那些被看好的赛马,为何会纷纷落败?而那些原本无人问津的劣马,却突然爆发,赢得了比赛?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暗中调查过,江延年和庄家斌在前两场次中也押中了巨奖。而且,他们每次押注的赛马实际成绩并不出色,跑完整场所需时间与优秀赛马相比落后许多。然而,那些本应领先的赛马却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牵制,在比赛中任凭骑手如何鞭打也不敢超越,仿佛那些劣马才是赛场上的主宰。威廉先生,您不觉得这一切太过诡异了吗?”
威廉摩挲翡翠扳指的动作骤然停滞。落地窗外,沙沙雨声里似乎还混杂着观众席山呼海啸的残响——赛道上自己的“黑郁金香”、那匹唤作量子跃迁的爱尔兰纯血马和“草原王”分明领先三个身位却在最后弯道突然收蹄,任凭骑师马鞭抽出血痕也不肯向前半步。
三届连冠耐力的草原王在泥浆里打转,价值千万的汗血宝马对着草料呕吐。厉资厚从西装内袋抽出两张票据,油墨印着的江延年庄家斌在潮湿空气里渗出诡谲腥气,可这两位的投注单上,永远押着瘸腿的老马、哮喘的驽马,甚至...他忽然压低嗓音,宛如毒蛇吐信:甚至刚做完截肠手术的十二岁骟马。
“这就是江延年和庄家斌。”
智能幕墙亮起,屏幕上显示出江延年和庄家斌进入赛马场时被监控拍下的照片。
厉资厚的指尖重重叩在全息投影上,江延年的三维影像泛起涟漪般的波纹。这个凭空出现的幽灵,他喉结滚动着挤出嘶哑的嗓音,正在把香江搅成漩涡中心。
智能幕墙应声亮起刺眼蓝光。画面里,白衣少年在粉岭球场扬起木球杆,银白色球化作流星贯入云端。慢镜头下,高尔夫球穿透阔叶林,在黄军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坠入杯洞。Par5杆一杆进洞,打破历史记录。赌注金额在虚拟屏上疯狂跳转——最终定格的血红色数字让会议室响起一片抽气声。
一千亿美金。厉资厚扯松领带,全息投影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但这只是他编织巨网的第一个绳结。
画面突变。霓虹斑驳的深水埗巷弄,江延年斜倚在蛇头纹身的加长宾利车头,新义安话事人项桦强正躬身替他点烟;九龙城寨残垣前,14K双花红棍崩牙钜将关刀横举过头;铜锣湾避风塘,和胜和坐馆朝国强的游艇甲板上,赫然可见少年翘腿啜饮红酒的身影。三组偷拍画面以分屏形式剧烈闪烁,仿佛某种危险的摩斯密码。
“更诡异的是,梁董事突然插话,平板电脑在檀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刚刚收到的加密邮件。屏幕跳出《太阳报》私人飞机舷窗外的抓拍——江延年正在翻看《禾记大厦产权转让书》,舷窗倒影里,李超人惯用的龙纹雪茄剪泛着冷光。
智能幕墙突然自主切换,高山剧场贵宾厅监控流出:少年和何洪生千金何绰莲十指紧扣,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在马会的贵宾厅,又与郑益彤谈笑风生以及许世辛被抬出电梯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投注窗口的广角镜头,投注窗口的监控抓拍,买马纸上清晰明了:
丽春 独赢,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