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纯臣听到这话,把手中酒杯放下,他又打量了国公们一眼。
确定他们都已经喝了一杯之后,才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我等都是世代簪缨,与国同休的勋贵,陛下却不顾体面,要清查我等的家奴和人口,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听到这话,大多数国公心中虽然赞同,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张之极却站了出来,大声反驳道:“成国公此言差矣!”
往年,大明的勋贵想要袭爵,多少都要给礼部塞些好处。但这几年朱由检整顿官场,这吃拿卡要的事情,倒是少了许多。
张之极年初袭爵时,一切都很顺利,面见皇帝时,朱由检见他年轻,便勉励了他几句。
所以这张之极对皇帝感官极好,虽然他也不太想简简单单就交出自家土地,但现在听见朱纯臣诋毁皇帝,却还是站了出来。
“陛下英明神武,清查土地和人口,也是为了国家着想。”
听了张之极的话,朱纯臣冷笑一声,刚要反驳,但随即闭上嘴巴。
他虽然话本看多了,但毕竟不是单纯的蠢货,也知道张之极这话十分伟光正,倒也不好正面反驳。
他调转话头,开口说道:“陛下的本意虽好,但却被奸臣蒙蔽,扭曲了皇帝的意图。”
朱纯臣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司马懿,韩信,来宗道这几个文官,摇唇鼓舌,蒙蔽圣听。孙承宗,孙传庭,毛文龙这几位领兵的将军,霍乱朝堂。陛下跟这么一群人搞在一起,我大明怎么能好起来呢?”
桌子旁的几个国公,听见朱纯臣像报菜名一样,把满朝的文武大臣报个遍,这几个国公都有些绷不住了。
“成国公,你到底要说什么?”
朱纯臣脖子一梗,说道:“我正打算清君侧,把这些虫豸一网打尽。”
国公们皱起眉头,心道:我们早知道这老小子爱看话本,没想到他居然还当真了,还什么清君侧,真是离谱。
张之极年纪最小,此时更是想到:“我若是当场把他擒了,向皇帝报功,或许就能保住自家的土地?”
朱纯臣见在场的国公都侧目看自己,也不以为意,笑着拍手道:“倒也,倒也。”
然而过了好一阵,还是没人倒下,只有徐希年纪大了,咳嗽几声,才算是打算这尴尬的沉默。
朱纯臣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自己下的这蒙汗药,为何没有发挥作用。
其实这也不奇怪,他堂堂国公,平日里哪里需要用这东西。现在这蒙汗药,还是他临时派人出去买的。
这负责采买的,自然就是他的心腹管家。
管家接着这机会,一边把消息传递出去,一边去菜市场买了一斤淀粉,兑了点蜂蜜,拿回来给朱纯臣看。
朱纯臣只在话本里听说过这蒙汗药,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对管家十分放心,因此也就没有找人试药,直接加到酒水里。
现在这些国公们喝了酒之后,自然不会有反应。
朱纯臣见蒙汗药没有发挥作用,只好咳嗽一声,心中想到:算了,就算这蒙汗药不起作用,这里到底还是我家。待我叫来几个护卫,把国公们拿下,也是一样的。
然而没等他挥手叫人,张之极已经大吼一声,向他扑来。
张之极才二十来岁,虽然也没怎么练过武艺,但毕竟年轻力壮。
而朱纯臣都四五十岁了,虽然因为当了驸马,有公主看着,没办法沉迷酒色。
但常年的养尊处优,也让他身体发福,行动不便,根本不是张之极的对手。
只见张之极一拳挥出,打到朱纯臣脸上,把他打倒在地。
这时,门外成国公府的护卫听到打斗的声音,推门而入。他们看见自家国公被人压在地上,马上就要来把他救出去。
谁知才刚走几步,就被剩下那几位国公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