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任婉莹解围

余佩璇抬头看看谭功寿，谭功寿冲她拼命地眨着眼睛，余佩璇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要往外走。

“等等，先把话说清楚，别的我不管，楼明的抚恤金到底谁出？”杨受成拦住余佩璇问道。

此刻，谭功寿和余佩璇甚至雨化霖心理都很清楚，只要点头答应承担楼明的抚恤金，那就等于默认是保密局把楼明拉过去成了他们埋在杨受成身边的一颗钉子了。可是，如果不答应，杨受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样僵持下去也不好收场。

谭功寿左右为难，他看着余佩璇打心里希望余佩璇能把事情自己扛过去承认是她个人行为，这样自己便还好从中周旋，总不至于让杨受成拿到把柄向南京或者汤恩伯告自己一状。即便是告自己一状，谭功寿也认了，也算是能接受，可是就怕杨受成把事情闹大，捅到南京去，那样毛人凤又得冲自己一阵大骂，甚至还会更糟糕。

杨受成见他们都不说话，便又问道：“谭站长，余小姐你们都不想拿是吗？那好，那我就向京沪杭司令部去要，毕竟楼明是我的人，不管他是被谁杀死的，人死了总得有个说法，否则，我无法向他的家人交代！但是，请你们想清楚了，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捅到上面去，我无所谓，你们自己衡量一下将要承担什么结果？”杨受成说完回头对杨曼琳和赵长虹说：“我们走！”

眼看着杨受成气呼呼地带着杨曼琳和赵长虹就要走出雨化霖的办公室，谭功寿实在是憋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拦住杨受成说：“杨司令，这样我去申领给他可以吧？”

杨受成停下脚步看了看谭功寿：“这么说谭站长是承认楼明是你们的人了？”

“这......”谭功寿再次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杨受成的问题，余佩璇见状大声回道：“杨司令，保密局是可以在司令部内各个部门设置督察组或者秘密特工的，为的就是防止共党对司令部各部门的渗透，也为了防止那些......”

“余佩璇，你给我出去！”谭功寿大喊着冲到余佩璇面前指着房门喊道。

杨受成笑了笑看着怒气冲天的谭功寿说：“永年，我明白了，看来这是你默许的，或者说是南京毛人凤授权给你这么做的对吧？何不把话说明白呢？你们怀疑我杨受成通共，怀疑我是共党对吧？所以才把我身边的侍卫拉拢过去成为你们的秘密特工，目的就是让他监视我，拿到我通共的证据对吧？永年，你一个保密局上海站站长居然怀疑京沪杭司令部江防司令通共，还把秘密特工派到我身边。那么我问你，你们拿到我通共的证据了？打算如何处置我呢？是要把我押送南京呢？还是去汤司令那里汇报我如合通共的呢？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去见汤司令或者去南京问问你们的毛局长你看如何？”

杨受成的这一番话让谭功寿更是无言以对，站在一边的雨化霖看着他们心中暗道：“我要是再不上前说话，这种局面就要升级了，一旦杨受成恼羞成怒真把事情捅到上面去，谭功寿自然理亏在先，那么杨受成便会抓住这一点大闹一番，一旦惊动了南京毛局长，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想到这儿，雨化霖咧嘴一笑上前说：“杨司令，您息怒，这件事我估计功寿也不是很清楚，有可能都是下面人胡来的，这个余副站长建功心切，采取了一些不是很好的方式方法，杨司令您大人大量，这次就......”

“杨司令，您也在这儿呢？”随着话音，任婉莹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任婉莹的突然出现让谭功寿等人全都始料未及。谭功寿看着进来的任婉莹道：“婉莹，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不要跟着搅和，我和杨司令还有事，你是来找化霖的吗？让化霖出去和你说去。”

任婉莹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而是冲着杨受成说：“杨司令，你看我们新成和您的千金这都要谈婚论嫁了，再过段时间我们就是亲家了，您有什么气冲我来，我来劝劝功寿，你们这样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再说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

杨受成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任婉莹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谭太太，其实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可是永年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的人被他秘密发展成了特工，成了他们保密局上海站的人，然后再回头还来监视我，还要搜集我通共的证据，谭太太你说这不是欲加之罪吗？这件事情要是换成你，你作何感想呢？”

任婉莹扭头看着谭功寿板起脸来说：“功寿，这真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杨司令是江防司令，是汤司令钦点的江防要塞司令，汤司令都对杨司令信任倍加，你搞这一出是出何目的呢？功寿，你我夫妻一场这么多年，我对你还是了解的，你应该是不屑于做这种偷偷摸摸事情的，一定是你没有约束好你的手下，有人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才搞成现在这种误会，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你让新成和杨小姐夹在中间多为难啊！”任婉莹说着瞄了一眼余佩璇。

雨化霖也趁机向余佩璇使眼色，这时，余佩璇已然明白了任婉莹的话中含义，虽说心中不快，但是余佩璇还是强忍着说了句：“这一切都是我没经过站长同意，私下里做的，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站长，杨司令，你们二位都不要再争执了，事情因我而起，我来解决，我给楼明申领抚恤金，我会给他的家人一个说法。还请杨司令能体恤下属的苦衷，楼明被杀一事我会尽快查清，会给您一个说法，同时也会向楼明的家人表示慰问。”

“哎！这就对了吗？做了就要敢承认，敢作敢当嘛！杨司令您是堂堂江防司令，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不懂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雨某人的薄面上，看在刚刚离开上海的梦醒面上，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您看可以吗？”雨化霖趁机赶紧上前做和事老。

杨受成冷冷一笑看了看任婉莹说：“谭太太出现的真是时候。那好，今天我就给谭太太一个面子，另外化霖也在讲情，我杨某人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你们可以利用这种卑劣手段对我，但我不会采取同样的手段对你们的。我杨某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你们要是真觉得我是共党，或者认为我通共，那就直接抓我，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这种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勾当。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再有类似事情发生，那就别怪我杨某人谁的面子都不给了！”杨受成说完便和杨曼琳赵长虹大步走出了雨化霖的办公室。

谭功寿和雨化霖以及余佩璇和任婉莹目送着杨受成离去后四人长出一口气。

谭功寿瞪着小眼睛看了看余佩璇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雨化霖则在一旁说：“佩璇啊佩璇，你是个聪明之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呢？我，我在一旁插不上话，都要把我急死了。杨受成是什么人啊？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你那点小本事他早就看出来，就等着你往他的套里钻呢，结果你还真就往里钻，我想拉你都拉不住，功寿一再提醒你，你还是那么强硬地回复杨受成，你真把他惹急了，这事对我们一点利处都没有。”

“做事欲速则不达，做人也要衡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再看看对手的份量，看看自己和对手是不是在一个等量级别上，否则这就叫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盲目出击，最终结果就是一败涂地！”任婉莹看着余佩璇说道。

余佩璇翻着眼皮看了看她回了句：“多谢站长夫人替我解围。”说罢扭身走出去。

谭功寿看着任婉莹刚要问，任婉莹抢先道：“我来找化霖求他帮个忙，谁想到会遇到你们都在这里，还和杨司令杠上了。功寿，你得罪他没有好下场的，你把事情搞大了，对谁都不好，我们以后怎么面对新成，面对曼琳呢？这门亲家还做不做了？我怎么和杨太太说呢？”

谭功寿欲言又止，雨化霖冲他使个眼色后笑着看着任婉莹问：“嫂夫人找我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