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人鬼难辨

晚餐时和谭功寿小酌了几杯的王新成倍感困倦，索性早早地回到自己房间睡下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王新成被嗓子眼那一阵冒烟的感觉所折磨醒，他睁开眼伸手拿起压在枕头下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两点钟了。

口干舌燥，嗓子眼像是要喷火一样，王新成从床上起来，光着脚丫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通过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把客厅里映照的让人感觉有些恐怖氛围。王新成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打算去到客厅的茶几上拿水杯。

突然，一道微光透过门缝照射出来，王新成这才发现谭功寿的书房的门竟然虚掩着，一条细长的门缝中透出房间里的一点昏暗的灯光来。

“这都几点了，他怎么还不睡？这个点在书房里做什么呢？”王新成心里琢磨着悄悄地来到了谭功寿的书房门外。透过门缝，王新成眯起眼睛向房间里看去。这一看，不由得让王新成大吃一惊，眼前的景象让王新成倒吸一口凉气，他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房间里的人看着。

书房的桌前，任婉莹身穿睡衣坐在椅子上，她面前摆放着一个小盒子，盒子前面是一面小镜子，盒子里居然放了足有十几个假眼珠子，而此刻任婉莹正在把眼眶中的一只假眼珠取下来，换上另一只，只见她手法娴而熟老练，手上带着透明的塑胶手套，时间不长，任婉莹便换好了一只假眼珠。任婉莹对着镜子照着、看着，然后又眨了眨眼睛，感觉应该是适应了，这才收起盒子和那面小镜子，弯腰打开桌下的那个小保险柜将盒子和镜子放进保险柜中。

任婉莹做完这一切之后，脸上露出一种让王新成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笑容阴森可怕如同鬼魅的笑，王新成差一点喊出声来，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眼看着任婉莹起身向门前过来，王新成急忙转身想要回房间，可是时间根本来不及了，王新成索性一弯腰躲在了楼梯下面，蜷缩在角落里。

他看到任婉莹离开书房手上拎着一双拖鞋，光着脚丫轻轻走上楼去。王新成躲在原地等了一会，不见再有任何动静，这才慢慢从楼梯下钻出来，直起腰身看了一眼楼上确认任婉莹已经上楼回房了，王新成也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将门关严后，王新成长出一口气。

刚才的一幕让王新成霎时间想到了岳知音跟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深海同志说，龙吻很有可能是条独眼龙！”王新成坐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情景，越想越让他觉得后怕，这种后怕是发自心底的，是从后脊梁上冒冷汗的那种后怕。王新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和自己共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多年温柔而贤淑，美丽而优雅的嫂夫人居然还有着这令人倍觉恐怖的一面。难道自己和岳知音还有深海一直在寻找的那位神秘龙吻就是任婉莹，就是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谭太太？

王新成彻底失眠了，他脑海里反反复复琢磨着一件事，这一刻他猛然间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难怪呢！几乎每次只要是在家里与谭功寿喝酒，自己都会像今天这样醉得迷迷糊糊，睡得异常沉浸，难道是这酒里有问题？还是自己被人给下了什么药？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给自己下药的人一定是任婉莹了？那么谭功寿知不知道任婉莹的假眼之事呢？如果他不知道，那也就说明任婉莹很有可能就是龙吻，如果谭功寿知晓这一切，那么任婉莹是龙吻的可能性就不大，难道说谭功寿真的不知道这位睡在自己身边的任婉莹到底是什么人？”王新成就这样翻来覆去地响着，琢磨着，以前的一幕幕都像演电影一样，一帧帧地在自己眼前过了一遍，王新成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回忆着每一幕过往，他要把所有的细节和过往串联起来，从中来判断任婉莹到底是人是鬼？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射到房间里来，王新成这才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整个后半夜王新成再也未眠，现在突觉困意袭来，王新成合上双眼打算再眯一会儿。

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让王新成睁开眼睛，他翻了身趴在床上，就听见门外任婉莹在喊：“新成，起床了，昨晚又喝多了吧？起床吃早点了！”

王新成应了一声后，起身跳下床拉开窗帘，让阳光尽情倾洒进来，门外任婉莹轻轻扣了一下门：“新成起了吗？”

“嫂子，我起了，洗漱完就出去了。”王新成答应着。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的王新成走出房间，他看到任婉莹穿了一身深色旗袍正在客厅里手上拿了一支鸡毛掸子在掸着家具上的尘灰。

王新成走过去说道：“嫂子早啊，让我来做吧。”王新成说着从任婉莹手中抢过鸡毛掸子，顺便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过去，王新成几乎看不出她一只眼珠是假的。任婉莹则笑着问：“昨晚睡得可好？是不是喝点酒睡得很香呢？”

王新成笑了笑说：“的确是，睡得特别沉，而且还做了一个梦呢。”

“做梦？又做什么美梦了，我告诉你呀，别忘了我昨晚说的话，你和曼琳的事情不能总这么拖着，得有个说法了。哪有光谈恋爱不结婚的道理呢？你说是不是？”任婉莹笑着说。

王新成点着头笑着回道：“我知道，我知道了，嫂子放心，我会跟她讲的。嫂子你猜我昨晚做了个啥梦？”

任婉莹摇摇头一笑：“你做什么梦我怎么会知道呢？只要不是噩梦就行，但愿是个美梦。”

王新成也笑了笑说：“我梦见一条少了一只眼睛的龙，这条龙围着我转来转去，一会对我和风细雨，一会对我又是狂风暴雨，我都被他搞得懵头转向了。”

“少了一只眼睛？那岂不是独眼龙了吗？”任婉莹笑着问道。

王新成点点头：“我大哥呢还在睡吗？”

“他早就起了，人都走了！”任婉莹回道。

“走了？啥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王新成吃惊地问道。

被电话吵醒了，接了电话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让我告诉你自己做人力车去站里吧，他把车开走了。

“嗨，每次都这样，开着我的车走，让我坐人力车，什么事情这么急吗？”王新成说着瞄了一眼任婉莹。

任婉莹只是笑了笑，扭头躲过王新成看他的眼神说：“吃早点吧，吃完了再去。”

看着扭动身姿走开的任婉莹，再想想做完后半夜看到那一幕，王新成怎么也不敢相信昨晚看到的任婉莹和今早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温柔女人会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