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儿,”刘小苗小心翼翼的坐在闷闷不乐的小四儿旁边,“中午想吃啥?苗婶婶给你做。”
四狗子垂丧着的头摇了摇。
“酱汁鸡翅?甜的芋泥狮子头?还是香炸南瓜饼?或者酸甜醋肉。。。。。。”
“苗婶婶,你都记得小四爱吃什么呢?可是她,她从不关心小四爱吃什么?她刚才都不看小四儿一眼。”
四狗子抬头望向刘小苗,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四狗子虽然是对陈幕莲失望,也暗暗的告诫自己很多次,她不要他和三姐,那他们也不要她了。
可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对母爱的孺慕之情还是割舍不掉的。
“她,这,不哭不哭哦,乖,你这样苗婶婶会心疼的。”刘小苗有点嘴拙,只是慌乱的给四狗子擦拭着泪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苗婶婶好疼小四儿啊,能记着小四儿那么多爱吃的东西呢。”钱宝珠过来摸了摸小四儿的头:
“其实姑姑也记得几样小四儿爱吃的,但没有苗婶婶记得多,对了,奶奶也记得,全家人都记得,就连最不记事的五叔也记得,还说他打了兔子丢落在了山上,赶紧就跑去拿回来,说你爱吃兔子煲了。”
“嗯嗯,全家都疼小四儿,小四儿才不稀罕她呢。”小家伙用袖口狠狠的抹掉了眼泪,“苗婶婶,小四儿想吃芋泥狮子头,甜的。”
“好咧,婶婶立刻给你去做。”刘小苗欢快的起身去了厨房。
小家伙通透得让人心疼啊。
“对了,小四儿,有没有看到你大牛哥哥?”
钱宝珠刚刚无意中瞥见大牛盯着那群离去人的背影,目露凶光,浑身发抖着,怕是有什么心事儿。
钱宝珠和四狗子找到大牛时,他正在家后的池塘草地上,双手抱膝,垂头无声的哭泣着。
“大牛哥哥,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钱大牛擦掉了眼泪,想故作没事的样子,可是一抬头,却是满脸的泪痕。
“好吧,不想说咱就不说。”钱宝珠拍了拍他的头,“姑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啊,现在还是个小屁孩呢。有些事儿,你自己想扛,又能扛得住就扛,不想扛,或者扛不住,那就让咱家里的大人来扛。”
“好了,走吧,今天你们几个臭小子有口福了,你们姑姑我,想到了好多种好吃的,非得让你们二姐做出来不可,呼呼,想想都流口水。”
“姑姑,”大牛突然一把抱住了钱宝珠的小腿,嚎啕大哭起来。
钱宝珠一动不动的,就这么任他抱着,哭着发泄个够。
倒是一旁的小四儿急得不行的绕着他转,嘴里不停的安慰道:“大牛哥哥,乖,不哭,不哭。大牛哥不哭。”
看着小四儿已经把自己的小情绪扔到脑后了,只剩下对大牛满满的担心了。
钱宝珠脑中突然冒出个想法:有时候,别人的痛苦,是缓解自己痛苦的良药。
这想法,真不厚道!
钱宝珠暗暗的吐槽了下自己!
“姑姑,我,我姓林,名念照,因为,我娘姓林,我爹是入赘的,姓赵。我娘思念我爹,才取的名字。”大牛哭够了,才平复了下情绪,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有一姓赵的穷书生,家里兄弟众多,家境贫寒,于是入赘到一个老夫妻都良善,因老来得女,舍不得独女出嫁的富人家。
富人家供着这个女婿读了好几年书。
可是后来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为了医治妻子,富人几乎耗尽了积蓄。
可就是那一年,女婿就提出要进京赶考,尽管家境不如从前,富人还是变卖了大半家产,给了丰足的盘缠。
可是女婿前脚刚离开,富人的女儿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谁料女婿此去,音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