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怎敢受皇后的礼,屈膝一礼,直到皇后起身。
“皇后,带这么多人何意。”
谢湛神态自若,淡然口吻中释放着凛冽的帝王威压。
吴宝林恨不得找个坑钻进去再将自己埋了,为何无人告知与陆婕妤私通的人是皇上?
不对,这哪是私通!
参与此事的一众宫人也麻了,反倒是白苏歇了口气,她此刻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陆婕妤那样通透的人怎会行悖乱之举。
皇后已调整好思绪,将吴宝林所言一五一十告知。
未等谢湛发难,吴宝林已颤着身子跪下。
“皇......皇上。”
说到这,似想起什么,忙指向身后报信的宫人燕儿,“是她!皇上,是燕儿告诉妾陆婕妤私通!”
吴宝林说完就有悔意,她怎能说皇上私通......
果然,话音一落谢湛便问道,“私通?”
子衿躲在双喜身后强忍着笑意,吴宝林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说皇上私通。
笑意还未隐下眼角,皇上说了三个字令众人差点笑出声。
“你是谁。”
吴宝林统共就侍寝了一两回皇上没记住也不奇怪。
其实谢湛知道这是谁,这些个女子的画像他看过许多遍,从孟广口中也知晓不少,此人明显居心叵测,会否是陆菀要对付的人?
吴宝林只觉浑身都不像自己的,挪不动一寸,咽了咽唾沫才自报家门。
“妾永宁宫摘星堂宝林吴氏,皇上,妾不是这个意思,妾的意思是......是。”吴宝林越说越不知如何说,再次指向燕儿,“是她告诉妾的,妾只是依样画葫芦转述给了皇后娘娘。”
燕儿身量偏矮体型瘦弱,汗珠密密麻麻浮面,双膝一软,几近趴在地上。
“奴婢也是偶然瞧见的,奴婢只是担心,担心有人秽乱宫闱。”
后头几个字说的是底气全无。
偶然瞧见,以谢湛的身法,就这些个宫女内监根本不可能发现,当初听壁根的人从脚步体态分辨不可能是这个叫燕儿的宫女。
他觑了眼身后半步的陆菀,很快收回视线。
“你是哪个宫侍奉的。”
燕儿打了个冷颤,“奴婢是临安宫外的洒扫宫人。”
谢湛自始至终未见怒意,只顺应发展。
“既不在内院,又是如何发现的,为何要选吴宝林。”
燕儿闻言心下更慌,便是吴宝林也开始回味此事。
燕儿当初找她时只说觉得她最可靠,唯有她敢于揭露宫中阴暗,她本就厌极了陆婕妤,知晓此事后哪能坐住,只恨不能将此事传的满宫皆知。
一想到传出去会让陆婕妤和她那个姘头察觉便忍了,有什么能比抓奸当场来的震撼,谁知竟是皇上!
燕儿睫下的眼珠滚了又滚,“奴婢只是慌乱之中恰巧撞到吴宝林,这才露了怯。”
谢湛又觑了眼陆菀,见她神色从容,拢于袖中的手露出的一截指尖却微微泛着白,他抬手将她的手攥紧握在身后。
他知道,不是吴宝林,亦或是,不仅只是吴宝林。
“皇后,此人所言不实,交给尚方司罢。”
夜色虽重,这样亲昵的举止自没避过皇后的视线,或者根本就没打算避。
未等皇后应声燕儿便伏在地上一阵阵求饶,她才不要去尚方司,进了尚方司不死也要脱层皮,即便不缺胳膊少腿也会少零件。
“皇上绕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说!”
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是昭仪娘娘身边的挽秋许了奴婢一些财帛,让奴婢将此事悄悄告诉吴宝林。”
吴宝林神思恍然,傅昭仪早就知道了?
接着,燕儿又说是绿倚轩的春兰给她报信她才知道今晚卿玉阁藏了人,将见面地点说了什么话交代的一清二楚。
孙宝林倒抽了口夜半凉风,怎地还是与绿倚轩扯上关系了,春兰那死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