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他没有管额头的伤，躺在床上任由血迹染红了枕头，外面的声音在沈秀梅喊他进房间的时候就停了。

“嘶——”第二天一早，就被疼醒了。

伸手摸了摸伤口，一个创可贴贴在了原本流血的地方。

他知道是沈秀梅在自己半梦半醒的时候处理的。

坐在床上缓了会，下床进了浴室洗漱。

洗漱完的他推开门，看见沈秀梅一个人坐在桌前，听见关门声的沈秀梅抬起了头“醒了？还疼不疼？”

“嗯，今天没上班吗？”无视了她的后半句话。

“不急。”

他坐了下来，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一个晚上没睡？”

“哎，没事。”

“妈，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在我四岁的时候，你和奶奶告诉我他是爸爸，让我上去抱抱他。后来你说爸爸出去上班了要过年才能回来让我乖乖的等他，七岁那年奶奶去世了，他终于回来了。再后来，我们离开了那，第一次你们吵架的时候我哭着抱着你让你别和他吵架，第二次我看着你事后一个人坐在那哭，第三次我看见他对你动手了我问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婚你说我需要爸爸，我还小我需要一个家，第四次呢？之后的每一次呢？”

听着他的话沈秀梅原本红着的眼睛流下了眼泪“对不起……小白，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啊。”他看着沈秀梅也红了眼眶。

“我们两家父母都认识，你爸爸也不是现在这样，他那时候特别好，是所有人嘴里夸着的对象，之后我们在一起了。几年后，有人在外打工赚了钱，你爸爸和我说等他出去赚了大钱肯定回来娶我。”沈秀梅说到这时眼睛里还留着一丝爱意。

“一年后，你外公突然病了，最后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手把我交给你爸。临走之前，他含着泪告诉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你爸在一起，在你外公过世的第二天，你爸回来了。他出去一年确实赚到了钱，回来几天之后他又走了，他走之后的没几个月我就有了你，之后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四五个月之后他突然跑了回来，告诉我他得赶紧跑了，但是你奶奶拦着他问他为什么要跑，告诉他我怀孕了让他娶我。你爸死活不肯，只说再给他一段时间肯定来娶我。但是我害怕他和之前一样一直找不到人加上我孕期的反应很像怀了一个男孩子，你奶奶必须让你爸娶了我。之后我们仓促的办了一场婚礼，那场婚礼除了到场的亲朋好友之外还有警察。我看着你爸被带走动了胎气昏迷了几天。等我醒了，有人告诉我他这几年都在做犯法的事情，他进去之后我也恨他，我也想离开甚至我想带着你一起死。但是看着你在我肚子里越来越大，时不时还会踢我几下，我放弃了。”

“所以你不愿意离开他，是因为外公吗……”

“每次跟他吵架想离婚的时候，我总能想起你外公最后拉着我的样子。那个年代，离婚对我们来说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我还是未婚先孕。所以，小白妈妈做不到也没办法……”

“我明白了，我回房间了，今天你就在家休息一下吧，别去上班了。”

“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了。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慕云生关上了门。

坐在书桌前的他拿着手机看着微信列表里的人“在忙吗？”

“没事，怎么了？”对面回的很快，就像是在等着他的消息一样。

“没事，就想问问你化学卷子怎么写。”

“今天这么早就开始学习了？”

“是啊，毕竟一日之计在于晨。”

“你先写吧，有什么不会的明天带到学校我教你。”

“好。”

结束聊天的他拿出了化学卷子，屏蔽了一切沉浸在卷子的题目中，时不时拿出手机跟顾海楼聊了几句关于学习上的事情。

写完卷子和英语作文时太阳早就落了山头只剩下一条未消散的尾巴。把东西整理好后，锁上门离开了家。

“今天怎么这个点来？昨天在家待的下去？”林奚看着两天没来的他。

“在家写作业呢，写完了就来找你了。”把书包放到前台的椅子上。

“浪子回头了？”

“是啊，准备回头是岸了。”

“不错，继续保持。”

林奚绕过前台走了过来

“你头怎么了？”伸手撩开了他额前的头发。

“没事，被一个傻逼砸了。”往后仰了一下躲开了他还想继续查看的手。

“真的？看着挺大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