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也在想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心脏病,睡着睡着就没了,所以她到现在都有一个习惯,爱探人鼻息。
江东在想南月的死,曾经那样刻骨铭心,如今好像也没那么谈虎色变,可能时间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只是恰好对准了人记性不好的弱点,时间一久,总会淡忘。
都是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能理解楚晋行此刻的心情,所以无需多言,几分钟后,坐在闵姜西左边的江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阿晋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
闵姜西心底一跳,没有出声。
江东说:“没想到你会来。”
简单的几个字,后面省略的是万语千言。江东没想到闵姜西能来,因为她很早之前就在刻意的疏远楚晋行,现在网上又吵得凶,她又护短秦佔,本以为会避开。
闵姜西道:“我第一次跟孙奶奶见面,还不知道她跟楚晋行是什么关系,如今来看她,同样不是冲着她是谁的外婆。”
还有半句话,闵姜西没说,其实她也没有多高尚,今早听陆遇迟说孙常美住院,她也只是询问了一下,可下午陆遇迟说孙常美可能要不行了,如果是最后一面,还谈什么避不避嫌,要是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怎么做对自己有利,那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毕竟人和人之间,能好好打个招呼的,不是初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江东低声道:“要是不急着走,陪我坐一会。”
闵姜西说:“你害怕?”
江东说:“不喜欢这。”但又不能走,走了,就只剩楚晋行自己了。
闵姜西说:“再不喜欢,以后大家也都要来这住一住。”
似是没料到她会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江东哧笑了一下,而后道:“这么一说,我连鬼都不怕了。”
闵姜西说:“本来就不该怕,做鬼能看见自己想看的鬼,也不用怕被其他鬼欺负,活着的时候就不是盏省油的灯,还指望做鬼能当个安分鬼?”
江东一张脸上到处是伤,眼睛也是红的,唇角轻轻勾起,低声道:“想想外婆可能遇上我妈,莫名的有点好笑。”
闵姜西道:“还有我外婆和我妈,一桌麻将都够了。”
江东笑得眼眶更红,闵姜西右边传来程双的声音,“我妈打麻将最厉害,最好别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