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公主,你欺人太甚!吾所求皆为大商社稷黎民,并非为个人名声,你,你竟如此污蔑于我……”齐正回过神来,愤怒不已,仰天长啸。
竟又爬起身直奔公主跟前的台阶,埋头便撞。
“臣齐正以此身为国请命,望陛下肃清朝纲,以正天地之清明。”
他怒吼着,毫不犹豫。
人群之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捂住眼睛,生怕瞧见那血溅玉石台阶的一幕。
清流官员们皆兴奋不已。
然而——
齐正在离玉石台阶仅仅半寸之遥又被人抵住。
他抬头还未看清对方,便又被提起脖领子丢了出去。
“哎哟!”齐正又一声痛呼。
但他不死心,再次爬起身,撞向离他最近的石狮子。
不期然又被拦住,丢了出来。
连续三次,救人的二二生气了。
他愤怒叉着腰:
“这位大人你好奇怪,我们公主已经给你指了明路,为何还要死在公主府门前,怎么你是在这里看过风水了吗?”
李宁乐看了眼这憋不住话的暗卫,无奈抽了下嘴角。
也罢。
说的挺好。
“齐大人,本宫与你说个实话,您要去父皇跟前碰出他取消让本宫接待之权,本宫绝无二话,但你要在这里打量着踩本宫做那名垂青史的清官,那你算盘打错了。”
“今儿你死不了,明儿你也死不了,只要在公主府门前,你就算想撞蚂蚁死,也死不了。”
“你!”齐正脸色涨得青紫,不知是痛的还是羞怒的,心中还想继续,无奈一身老骨头在连番多次摔打下痛的爬不起来了。
而本来从最开始觉得会见证历史的百姓后面已经木着脸看戏了。
“这清官,脑子确实不太好,顽固。”
“是啊,公主让他去金銮殿了,他不去,非得碰死在公主府门前,到底是为谁啊?”
“我也算懂了为何,就是陛下说让公主接待他国来使,他们就这样了,瞎操心,公主是皇族人,接待来使哪里不妥了?”
“就算不妥那也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要求公主干嘛,她能做主吗?”
百姓之中读书人少,他们虽受《家礼》影响却更关注自身生存,加之本身这件事和他们关系不大,就看戏而已。
清流们气疯了,尤其看齐正明显精气神都被耗尽了,便知道这条以死逼迫的路到底还是被宁乐公主堵死了。
真糟心。
女郎为官,真糟心!
李宁乐看他们消停了,才抬头看向人群之中唯一没有出过声的张肃庭说道:“张大人,还劳烦你把齐大人送回去,当然,本宫的人会一路护卫,若齐大人想通了要去皇宫。”她笑了起来,像极了好心人:“本宫的人也会相送。”
总结:你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府前。
张肃庭:“……”
他最开始就劝过这位上峰,只可惜,齐大人不听啊。
“多谢公主,臣定不负所托。”他走向齐正扶住人。
齐正本不想接纳张肃庭的帮扶,无奈浑身酸痛根本没一丝力气可用,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叫他羞愤欲死。
齐正颤巍巍起身由着张肃庭扶他进了轿子。
进去前,他回头看了宁乐一眼。
红衣长裙,头戴金冠,眉目骄矜又跋扈,从她做官那会,他就该极力反对的。
那时齐正是觉得小小女郎翻不起风浪,且一个不算官的官便是反对了也做不到史书留名,不若再等等。
轿子中,齐正捂着心口瘫倒,“没想到,没想到啊……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