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子夜,月上梢头。
因与萧烈有约,故沈清竹来了,花月胧还是与香雪一间房;为了防止睡大厅的毒狼半夜醒过来,花月胧还在毒狼的茶水中加了一点曼陀罗粉,估摸着大家都已深睡,花月胧才悄咪咪摸黑而出,一直来到客栈门口。
此时客栈早已打烊,萧烈早已在门口候着,见花月胧来了,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上前一把搂住花月胧的腰,轻身一跃,跃过院墙,两人直接落在院墙下的马背之上。
将花月胧安置在前方,萧烈一夹马肚,策马往山下奔去。
由于黎州是山城,不像熙城有高大的城墙,故而也没有宵禁一说。只是夜深人静,万家灯火吹灭,起落的山道上,便只剩嘀嗒马蹄之声。
山路偏远,一路颠簸,花月胧闲不住,唤了一声“萧烈”,忽觉身后的人影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肩上,应声道:“美人,我在~”
今天他与沈清竹动手,花月胧便想起那日他扶她下马时,她摸到他掌上老茧,“你武功如此好,当个武官绰绰有余,我不明白你为何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侯爷。”
萧烈低低一笑,不在意道:“武功嘛,谈不上好,就是闲着无聊,学过几式。萧家祖宗跟随肃帝马背定江山,为的不就是让后人封王加爵,衣食无忧吗,我怎么舍得让老祖宗失望~”
这人啊,大话张嘴就来,别人花月胧不清楚,但沈清竹能臣服一众武功高强的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吞掉七曜门,他的武功绝对不能说是平庸,而能与沈清竹打个平手,萧烈的武功必然是一等一的高,不可能是“闲着无聊”就能练就的。
既然他不肯说,花月胧也不再问。马儿跑到山下,沿着山下的路蜿蜒拐入林中,又七拐八拐,走了好长一段,萧烈才勒马停下,将马拴在树上,让其吃草,自己则领着花月胧走进一个山洞之中。
火石摩擦出火星,溅到火绒上点燃,火绒又点燃火把,萧烈领头走在前方,让花月胧跟紧。
初入时,洞穴极其狭窄,要弯身才能通过,走着走着竟逐渐开阔,脚下的路斜斜往下走,似乎走向地底深处。洞穴尽处的地上有一扇门,萧烈一打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萧烈纵身一跃直接跳下,将火把插在墙边,指了指门下的铁梯,道:“美人,那边有梯子,当然,你也可以跳下来,我接住你。”
花月胧探头一看——洞底离地大概三四米高,墙边生铁打的梯子黑漆漆的,仿佛要融进石壁之中。她深深吸了口气,摸索着爬到梯子上,梯子触手冰凉,冰制的一般,花月胧顿时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小心翼翼爬了一半,脚上突然一个打滑,花月胧吓得惊叫一声,萧烈当即跃起,稳稳接住她,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地上。
“没事吧?”萧烈松手,见花月胧站稳才松了口气,笑道:“怪我,早该抱你下来。”
进入地窖,温度骤然下降,花月胧打了个寒颤,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借着火光,环视四周——前方贴着洞壁摆满了冰块,地下有暗渠,冰融化的水将沿着暗渠排出,这居然是一处藏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