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堂木,宣告三司会审正式开始。
何家鸣扫视堂下,目光落在萧烈身上,道:“威远侯萧烈,你可否承认于本年八月十四日于黎州山神庙因奸不遂,杀害民女钟梨花?”
萧烈身穿囚服,身板却挺得笔直,一派雍容气度,宠辱不惊,轻笑一声道:“没有就是没有,说一百遍都是没有。小爷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更何况,前不久,小爷认识了一名女子,多才多艺,美貌绝伦,小爷早就打算为一叶弃一林,怎会干出奸杀兽行?”话毕,目光转向花月胧,星眸之中,盈盈笑意。
堂下的吃瓜群众一瞬间就捕捉到大瓜的味道,纷纷一脸懂了的表情。
“我就说嘛,女讼师就是侯爷的情人,案发时侯爷正和女讼师一起,女讼师是当证人来了!”
“瞎扯淡!我听说侯爷是当场被抓的!”
花月胧立刻瞪了萧烈一眼,而萧烈却得逞似的,笑得更开心了。
余光瞥到沈清竹眉目阴冷,握紧了太师椅的把手,何家鸣顿时心都抽了一下,立刻拍了一下惊堂木,强行把审讯方向拉回来,“所以你还按照原来的供词,坚称自己与人相约到山神庙喝酒,被人下药栽赃,却无法供出同饮者的身份姓名是吗?”
“的确如此。”
“哼!冥顽不灵!来人,呈上证言与物证。”号令一出,衙役就将早已准备好的血衣、匕首,钟帆等人的证词,放于托盘之中,在花月胧与萧烈面前走了一圈,又将证物向后面的围观群众出示过后,尽数摆放在萧烈面前的小方桌上,以显公正。
百姓纷纷点头称是,一边倒地开始攻击萧烈——
“人赃并获啊这是!”
“哎哟,斯文败类,人面兽心啊!”
“我刚才还相信他是冤枉的?!我呸!”
仿佛是从百姓的肯定中获得了话语权,何家鸣语气越发嚣张,“按钟参将等人的证言,你可是满身是血当场被捕,手上还拿着作案的匕首,你作何解释?”
萧烈故作忧愁叹了一口气道,“何大人,喝下了掺入蒙汗药的酒,别说在我手中塞匕首,把人头塞我怀里,我也无力反抗啊。”
“谎话连篇!”何家鸣旁边的戴玉笙也加入了攻击萧烈的阵营,“我早已看过纪大人勘查现场的记录,现场附近并未发现酒坛、酒壶等物,你为了脱罪混淆视听,简直罪大恶极!”
眼看情势一边倒,无论是三司还是百姓的风评都对萧烈极其不利,花月胧立刻上前一步,道:“且慢!敢问一句,凶手杀人时,是与死者面对面,还是死者背对凶手啊?”
此言一出,整个公堂都静默了,连后面的窃窃私语都暂停了,而重要的并非问题本身,是这个问题与萧烈是否凶手,有何关联?
熟读案卷的戴玉笙最快反应过来,道:“当然是面对面。”
花月胧得逞地转身,刻意在百姓前走了一圈,嘲讽道:“错了,死者是背对凶手,连这个都查不出来,还敢断言真凶是谁,真是笑话!”
旁听的流泉县知县温世龙原本已看花月胧不顺眼,一听她居然敢藐视三司,立刻勃然大怒,“无知妇孺!在此大放厥词,你所言有何凭据!”
戴玉笙则是按捺住心头火,道:“花讼师,你虽身份特殊,但公堂就是公堂,容不得你放肆。”敲打过去,又进一步解释道:“死者左脸有指印,致死伤痕在左颈,表明死者与凶手是面对面,应该是死者受侵犯时大声呼喊,萧烈以左手捂住死者脸颊,右手持刀,抹了死者脖子。”话毕,又让人呈上纪如许当初做的记录簿重重拍在几案,以示不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戴玉笙对案件是真的花了心思的,百姓之间也传出称赞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