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吗?来了吗?”魏斯关切地问。
“似乎还没有。”那人回答。
看到敌方内应——之前见过面的那位姑娘,穿着一身医护人员制服站在旁边,魏斯赶忙过去询问她对这几个名字是否有印象,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姑娘很努力地想了想,告诉了魏斯一个门牌号,怕他找不到位置,又向他解释了一通。
魏斯拔腿就跑,跑出没几步,就听到湖面方向传来了一声冲天巨响。
凭着丰富的战场经验,他知道,这样的声响十之八九是弹药库发生爆炸所致。那升腾而起的烈焰夹杂着滚腾的黑烟,火光映亮了天穹,即使在几十公里之外也能够看到这一异象。从现在开始,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敌人在附近的部队将以最快的速度驰援小镇。
一边是泽的遗孀和克伦伯-海森家族的血脉,一边是昔日教官、并肩作战的伙伴,魏斯几乎毫不犹豫地改变了奔跑的方向。到了湖边,他发现那里乱糟糟的,特勤部队的士兵们忙忙碌碌、来来往往,有人说见过她,但都是在大爆炸发生之前。魏斯叮嘱士兵们在爆炸地点附近好好找找,他亦借助特殊技能加入搜寻行列,然而在敌人团部的战斗耗费了他过多的精力,此时的持续性难以保持,因而影响了效果,再说经过了激烈的战斗和剧烈的爆炸,现场的状况着实太乱,他在废墟里发现了几个自己人,可是救出来都不是奥克塔薇尔。要是奥克塔薇尔阵亡了,自己这第二指挥官就得担负起此次行动的指挥重任——这虽然是行动之前就定好的安排,魏斯仍感到心理负担沉重如山。不是因为他对行动的全盘计划缺乏了解,也不是因为他对行动的前景感到黯淡,而是自觉难以驾驭局面。
不管魏斯愿不愿意,或是有无信心,不多会儿,特勤部队的军官们还是自发地聚拢到了他的周围。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关键时刻能够稳定军心,对于这位外来的第二指挥官,他们在形式上也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和支持。在行动的方向上,多数人认同魏斯的见解,在可能的情况下,让运输舰飞到镇子这边来,在路上或湖面着陆,直接载运目标人员和参战部队。可是,当他们通过无线电联络运输舰指挥官时,对方却坚持执行原定计划,即安排目标人员向山谷转移,到山谷搭乘运输舰。
自从前往航空部队联络行动事务以来,魏斯努力跟这些“天之骄子”拉近关系,为的就是在行动期间保持密切协同,双方出现这种分歧,理论上是可以协调解决的,魏斯以个人名义给哈莱格斯少校发去电报,简要说明了他们调整方案的理由,亦赞美了航空部队不畏艰险、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可惜然并卵,对方的回电除了语气更加委婉一些,依然坚持原定方案,而且提醒特勤部队,运输舰最多在山谷里等到凌晨5点,一旦超过时间,处于安全的考虑,他们必须起飞——如若敌人调派战斗舰艇前来,他们只能独自返航,若否,则可以考虑第二晚再在山谷降落接应。
事已暴露,要在敌人的地盘上熬过一个白天,谈何容易?
电报往复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等待期间,魏斯抽空跟两名被俘的诺曼士兵进行了交谈。这些人看起来抵抗意志并不很坚定,所以多多少少透露一些他们所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湖边有几艘炮艇,它们其实没什么武力,他们可以载一些人员前往另外一边,此外湖畔还有一些皮划艇和木舟,但这个时候都不太顶用。湖的那边。大约十几里外,是另外一座小村庄,其他地方则是茂密的树林。之前魏斯他们也从情报里面得到了一些信息,两者相互吻合。
如果要水陆并进的运输人员,前往山谷的效率可以提升不少。这条水路大概只能运输半数人员,还有半数得想办法用汽车运走。可是,镇子北边响起了一阵枪声,听起来不像是抵抗很激烈的样子,但接连几声爆炸,让魏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不多时,士兵向他报告说,敌人的残兵在撤退时对车辆进行了爆破,砸坏好几辆卡车和一些轿车,还有两辆救护车似乎也被砸掉了。如果这些车辆完蛋了,那么从陆路转运人员的效率就会降低到糟糕的地步,光靠水路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魏斯百般焦虑之时,不知所踪的奥克塔薇尔终于出现了。她披头散发,浑身是伤,比魏斯之前的模样还要狼狈,好在这些都只是皮外伤。之前带队攻击敌人的暗堡,结果在爆炸中震晕,埋在坍塌的工事里险些丢掉性命,好在这些都过去了。她一边接受医护兵的包扎,一边听魏斯和军官们介绍情况,眉头越皱越紧。听完之后,她掷地有声地发话道:“水路安排一批人先走,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山谷,能撤多少算多少。余下的,我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