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早就合了,彼时压根没想到日子会撞上,傅太师这会儿哪有脸再去说改期,只能如此了。
念姐儿抓周,亲友们围了一圈,顾云锦自个儿去不了,寿安倒是欢欢喜喜地去了。
姐儿二话不说,抓了一支竹笔。
大伙儿说着吉祥话,傅太师看着姐儿手中的笔,深吸了一口气。
君子当如竹啊,气节、风骨,才是传承的根本。
他们念姐儿都知道的事儿,他这把年纪了,却想不转呢。
寿安回了国公府,把念姐儿抓周的状况描绘给顾云锦听,说完,轻轻在哥儿手上点了点:“我们祐哥儿以后会抓什么呢?”
顾云锦忍俊不禁。
她自然也看到了圣上赐名的那纸轴。
名字背后的意思,顾云锦一开始没有全部领会,还是隔了两天,突然想起来的,彼时心境,自是无比复杂。
可正如蒋慕渊说的那样,这份庇祐,天家不给,他们做父母的自己给。
临近七月,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军报日日送抵京城,战事状况,一如这天气一般。
先是一直龟缩防御的董之望和孙璧突然出兵了,许是觉得余将军麾下主力都被肃宁伯调去支援蜀地战事,南陵想要搏一把,趁着夜色突然开了城门,想冲击朝廷的前沿驻军。
孙璧此举确实出乎了余将军的意料,但老将带兵,最是知道战场上什么再是反常的举动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理之中的状况也不算耗无防备,只是叫敌人冲了个先手,战损比预计中的大一些。
不过,孙璧奇袭未成,损失更大,尤其是士气上的打击沉重,哪怕孙璧和董之望要继续严守,南陵民间和官场,必然会越发动摇。
“不出三月,南陵该平了。”曹太保面露笑容。
文英殿里,众人亦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场战打了很久了,以朝廷如今状况,越早结束越好。
转日,又有军报送抵,这一次来自肃宁伯。
朝廷和蜀地的军队依旧僵持在霞关下,几次邀战,蜀地守将皆不应,而朝廷数次进攻,都吃了地势的亏。
蜀地显然也不满足于僵持,料定朝廷兵力捉襟见肘,在前夜再一次从水路而下想打夷陵,两军水船在长江上布阵,杀了个漫天火光,足足打了四个时辰,最后鸣金收兵。
不过,大战之中,段保戚一刀砍下了敌军副将的头颅,肃宁伯把此时战事定为小胜。
打仗便是如此,英雄都需要宣扬,这不仅仅是对功绩的表彰,而且是为了提振士气,能在僵持之中取得能吹嘘的成果,对普通兵士、对老百姓们而言,都能叫他们意气飞扬。
消息一到,圣上难得给了成国公好脸色,这位前两年进宫不是挨骂就是认罚的老公爷,总算能扬眉吐气一番。
成国公十分谦虚,他自己就是战场上打出来的,知道打仗是怎么一回事儿,领了赏赐,表了忠心,也就不管外头其他人吹嘘什么了。
他这两年学会的,就是低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