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人,看着重新站起来的高大挺拔的他,对他能自如的行走,恢复到六年前的生活,充满信心。
而他自己也高兴了一阵子。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没有练习,把假肢扔一边。
任由主治医生好说坏说,磨破嘴皮就是不听。
向芝兰哭着求他,也无动于衷。
海锦城也劝过他几次,说如果是这对假肢不适合,可以陪他去M国重新装一对,顺便出去散散心,也被拒绝了。
五年来,他也没有给出一个令大家信服的原因。现在主动要装假肢,是好事。装假肢也不是非去M国不可,叫主治医生重新订做一对就是。
即使要去M国装假肢,需要这样子说出来吗?好像害怕他们不赞成似的。
海老爷子和海奶奶的眼光都盯在海仕腾的脸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向芝兰的头垂的更低,身子在发抖。
海仕腾感觉到了向芝兰的紧张,收回在餐桌下的手悄悄移到她的那边,拉过她的右手,放自己的大腿上,用自己温厚的大手掌压住她那不住颤抖的手。
感觉到她手背上的冰凉,海仕腾的手指头插进她的指缝,把她的手掌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向芝兰侧头偷偷的瞄了一眼海仕腾。
就是这个微乎其微的动作,出卖了两人的秘密。
阅人无数,观察入微的海奶奶感觉到向芝兰那一眼不寻常。她想要把眼光从儿子身上平移向向芝兰,当眼光经过两人中间的缝隙时,发现这距离比平时近了很多,可以说两人是挨在一起的。
再看向芝兰的手臂,虽然是放在餐桌下面,明显是往海仕腾那边伸。
以这样的角度延伸,她的手掌应该是放海仕腾的大腿上。而海仕腾的左手摆明是跟她的右手是重叠在同一个地方的。
这一发现,令海奶奶欣喜若狂。
脸上的担心和疑虑一扫而空,扬声对着海仕腾说,“阿腾,有话就直接说,只要不是你的健康出问题,我们什么都可以接受!”
海老爷子听得出她话语高高的跳跃,声尾扬到天上去了。
海老爷子看着她就差没有举旗呐喊的欢快样子,满心的不解。眸子在妻子脸上扫描一圈,马上又回到儿子身上。
母亲的一句话,儿子眼里的游离和心虚一瞬间换上喜气,满眼满脸的欣喜!
海仕腾脸上的笑容怎么都也藏不住,或者是他不想要收藏。他看着父亲,无比坚定的说:“爸,这次去M国,我和芝兰去!”
他边说边把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拿上来,放在餐桌面上。
臭小子,你这是示威,不是通知,更不是商量。
呃,怎么?
连称呼都改了?
你们这是开始了有多久?
怎么连你妈我闭眼看到的是你,睁眼看到的也是你,却没发觉?
海老爷子没有海奶奶心里这么多弯弯道道,问题从来就是来认真的、直接的、重要的,“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你这老头,刚才不是说下星期吗?
海奶奶一向办事是速战速决,雷厉风行的,她一把抢过话头,“下星期,刚才说了是下星期。”迫不及待地又补上一句“越快越好!城城一会儿回来,让他安排妥当!”
向芝兰虽然是一直垂着头,但也听明白了海奶奶这一关是过了。于是,抬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但是,海老爷子好像还没表态。
向芝兰侧头看看海仕腾,再抬高一点眸子,望向海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