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初七还没起,昨夜与桑格聊完,回到这里时谢惟已经走了,本以为他会杀回来,等到天快亮都没见人,她这才放心睡下。
迷迷糊糊中,初七听见个大嗓门在叫:“初七,初七,我把你男人送回来了!”
什么男人啊?初七睡眼惺忪,十分费力地爬起身掀开帐帘,白狼扛着个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了,还卷进一股子青草味儿。
“三郎旧疾复发。”白狼边说边将谢惟放在羊皮垫上,然后解开他的袍。
初七本想说:“他病了关我什么事。”,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起身放下所有的帘子,使得帐内昏暗,随后又拿绢布捏成小团儿塞住他的耳,避开所有声音。
白狼见她做得干净利落,不禁赞赏道:“真是个会照顾人的女子,三郎没看错人。”说着,他抽出牦牛宝,郑重其事道,“把这个熬成汤喂他吃下,他立马就中用了,你也就别再嫌弃他。”
“啥?”初七没听懂,接过这奇怪的玩意在手里掂量几下,又当剑挥舞起来,“这个是啥东西呀?”
白狼汗颜,只觉得那里有点痛,随后就拦住她这番奇怪的举动。
“这个是用来吃的,不是给你玩的,算了,你俩的事我也不便过问,记得熬汤给他喝,保证立竿见影!”
说完,白狼便离开了帐子。
“哎,你不能把他扔在我这儿呀!”初七叫着,白狼上了马跑得比风还快,偌大的帐子只剩他俩,初七看着昏迷不醒的谢惟,磨牙嚯嚯,几番举高牛宝想抽他一顿,可始终下不了狠手。
初七闻了闻手里的东西真是又臭又腥,她想拿这么个臭东西给他吃未尝不可,而且能帮他治顽疾。
也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这玩意儿太腥臭,初七拿着它出了帐子,开始架锅煮水,一顿折腾。
帐中依然昏暗,嘈杂的声响仿佛在千里之外,悠悠的、沉闷的钻进了谢惟脑子里,他有几分清醒,可惜睁不开眼,隐约之中似听见故人在说:“三郎如此有才,之后定是国之栋梁,今日本王将女许配于你,望你以后能为本王效忠。”
谢惟愧不敢当,几番推辞。
那人又道:“如今他已势不可挡,只望他能念兄弟情谊。”
谢惟不知如何回应,刚欲开口,就闻铁甲铿锵,战马嘶鸣,一股浓烈的腥气直冲而来,紧紧地将他包围,他喘不上气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每吸一口气,腥气就更重一分。
“不……”
谢惟蓦然睁开双眼,梦中的腥气未散,反而更加浓烈,他捂嘴咳嗽起来,而后起身穿起衣袍,以袖捂住口鼻寻着味道而去,刚走到门处,初七就端着个大碗从外头进来了,鼻子上塞了两布团儿。
“你醒了呀。”
她把大碗冲向他,很嫌弃地将头扭到一边,好声没好气地说:“白狼说你喝了这个就会好,我可熬了大半天呢,这是什么药呀,臭得像夜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