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奴儿看着初七青白的小脸,忧心地说道:“这箭有毒,得送到医馆才行。”
“鄯州到处是阿柴兵,那里有最近的医馆?实在不行,我来吧。”说着,桑格作势要拔初七后肩上的箭,丽奴儿见之脸都青了,连忙抓住他的粗胳膊。
“不行,你这一拔,非拔下她半两肉不可,还我来试试吧。”
丽奴儿边说边脱下外裳,然后将凌乱的发全都拢在脑后,露出了一张极美艳的脸。桑格目定神慑,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往下移,丽奴儿渐渐地感觉到什么,抬眸一看,这男子死盯着她一痕雪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略有不悦,伸手挡在胸前,桑格顿时缓过神,十分尴尬地转过身去,轻咳两声说:“我去包里掏掏有没有草药。”
话音刚落,阿财把头探进窗户,嘴里衔着一只旧布包,它把布包摆在地上,里面正是初七给白狼治伤时用到的草药。
“嗳!这个我知道怎么用,草熬汤喂她下去,然后草碾敷在伤口上,我这就去煮。”
桑格抱起布包出了门,背影就像只结实的熊。
看来他是自己人,丽奴儿暗松口气,然后掌灯检查起初七的伤势,箭扎得不深,但地方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让初七一命呜呼,丽奴儿搞不清楚射箭之人是箭术精湛有意如此,还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丽奴儿不敢轻举妄动,桑格药汁都已熬好,那支箭羽还竖在初七后背上,过了会儿,初七幽幽地睁开双眼,她趴得很不舒服,胸都压得痛了,想要转个身却被丽奴儿一把拉住了。
“别动,千万别动!”丽奴儿肃然道。
初七哼哼两声,“丽姐姐,我背上很疼。”
丽奴儿看着箭羽,心疼坏了,但又不忍告知,只道:“受了点伤,不用怕,有我在。”
“是吗?可是那里热呼呼的,是不是有血流出来了?”初七又陷入朦胧之中,刚刚她稍转身,鲜血就涌了出来,丽奴儿擦都来不及。
丽奴儿无助地看桑格,桑格心领神会,连忙点头道:“我这就去找人。”
说罢,他搁下熬药的锅,转身走了。
“丽姐姐……”初七低喃,“有点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丽奴儿闻言连忙将自个儿的外裳披在初七身上,“傻丫头,怎么会呢,桑格去找人了,马上就好了。”
“可是我看到阿娘了,他们说人死之前能看到从前的事,我看到阿娘站在门前……还有阿爷……丽姐姐,我死之后能不能帮我照顾阿财呀?”
说着,初七咳嗽起来,一动肩上又冒出血,止都止不住。
丽奴儿手足无措,只好柔声说:“别乱想,马上就人来了。”
初七脑袋嗡嗡的,听不清丽奴儿在说什么,她觉得眼皮子很重,就跟灌了铅一样,她闭了会眼又被人叫醒,可是她太累了,哼哼几声,含糊不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