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生好火堆后,大郎吹了一声哨,一只猴子从包里钻了出来,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
大郎给他两颗果子,笑着说:“今晚机灵些,看到贼叫得响些。”
猴子嘴里叼上一个,手里拿着一个,迅速地跳到骆驼背上,面朝着无尽的沙漠啃着甜果。
这只猴子是大郎从粟特人手里买来的,聪明机警,嗓门又大,一遇盗贼或危险,吱吱唧唧能叫上个半天,驼队里人少,防火防贼全靠这只猴子。
整理完行囊,初七终于能喘口气了,离开武威之后心境果然不一样,她再也不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眼下只想睡个好觉,明日继续赶路。
初七倚着阿财睡了,桑格和大郎睡在另一边,两人轮番值守,外加只猴子“看家护院”。
到了夜半时分,猴子吱吱唧唧大叫起来,惊恐地跳上跳下。初七一下子就醒了,提起抱在怀里的弓箭,拉起满弓,环顾四处。
天色如墨,火堆也不过照亮方寸之地,漆黑之中有马蹄声,也不知从来哪个方向而来。
桑格对此有经验,他静默片刻后往西南方向看去,“不是马队,只有一人。”
“一人?”初七闻言放下了弓箭,眯起眼往桑格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匹白马冲破夜色疾驶而来,被风扬起的玄色披风犹如展翅的夜蝶。
“三郎?!”桑格眯了眯眼,“他怎么会来?”
初七听到“三郎”二字小心肝儿都颤了,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前缘还没剪断,她不想再多一根情丝,即便这“情丝”不怎么喜欢她。
谢惟勒紧缰绳,马儿驻足,立起长嘶。
大郎与桑格都十分恭敬地施礼问安,初七倒显得吊儿郎当。
“你怎么来了?”她问。
听听这口气,对前辈哪有半丝尊重,大郎不由拉拉她的衣角,然后做了个行礼的姿势。
初七叹口气,把这个礼补上了。
这才过去几天,初七的态度就变得这般差了,莫非是李商回来的缘故,难道不成还旧情复燃?
谢惟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个翻身下了马,先是一一回礼,而后走到初七跟前,若无其事笑着说:“你去长安城为何不报备一声。”
“事出紧急,来不及告诉你。”说着,初七柳眉拧起,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商行的事为何要向他报备?莫非他担心我?
想着,初七抿起嘴,把笑含在嘴里。
“不要去了,长安城不安全。”
谢惟莫名沉下脸,就像师父在训不听话的徒弟。
初七闻言不高兴了,叛逆之心蠢蠢欲动,甚至觉得他不可理喻,她敛起笑意,语气生硬地说:“我与长安的掌柜说好了,会把货亲自送去,你这是在砸我招牌吗?”
桑格和大郎夹在他俩中间,看着他俩大眼瞪小眼,不由瑟瑟发抖。
过了会儿,谢惟败下阵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一定要去,我就陪你去。”
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