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说:“若她还是你妻,自然会与你同罪。”
轰隆隆,又是一阵闷雷声,天终于下起了雨。
初七午歇睡得久,睁开眼时窗外已无光亮,梦里的魂魄还未归位,她坐在榻上缓了好一阵子,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天正在下雨,庭中寂静无声,初七不由问奴婢:“几更天了?”
奴婢恭敬回她,“已是戌时半刻了。”
戌时三刻?三郎还没回来吗?糟糕,葡萄毕罗!
初七想起洗好的那一筐葡萄,连忙跑到灶间一瞅,完了!葡萄没了,毕罗也没了,躺在大锅里的那团浆糊都发酸了。
她恹恹地把不能吃的玩意全都扔了,然后回到房中点上油灯,等三郎归来,一不小心,她又磕睡过去,拉来奴婢再问:“现在是几时?”
“已过戌时。”
“戌时?三郎还没回来?!他可让人捎信?”
奴婢摇了摇头。
初七莫名不安起来,连忙取下斗篷披在身上,“走,跟我去找三郎。”
说着,她提起伞出了房门,还未出廊道,就见谢阿囡急匆匆地迎面而来,他身上被雨淋得湿透,脚底沾满了泥,见到初七第一句话就是“你快跟我走!”
初七听出来出大事了,她还来不及问就被谢阿囡一把拽了过去。
谢阿囡拉着她边走边说:“没时间解释,先与我上车。”
话音刚落,他就将初七塞上院中的马车,然后穿上蓑衣,戴好斗笠,驾着马就后院离去。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初七紧握着怀里的伞略有失神,她听见谢阿囡不停地抽马鞭,马儿的嘶鸣大过了雨滴声,短短一段路驶得十分颠簸,差点把她颠出车外。
初七忍不住掀开车帘,滂沱大雨浇了进来,把她的裙裾都打湿了,她左盼右顾,家离得越来越远,城门则越来越近。
她很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谢阿囡只顾着甩鞭赶马,直至离开武威城,终于,谢阿囡有了丝空闲,回过头扯开嗓子大声道:“三郎嘱咐我,若戌时未回就马上带你走!不要担心,我全都安排好了!”
“三郎呢?他在哪儿?!是不是出事了!”
谢阿囡未答,只听一阵噼啪之声,马儿叫唤得更加惨烈了。
初七心急如焚,但是她知道这么个时候不可自乱阵脚,她必须要按捺住性子,等到最安全的时机,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再看到三郎。
正当想着,谢阿囡突然紧勒缰绳,马儿立起长嘶,结果泥地太滑,车轮子刹不住,连人带车翻倒下来。
初七摔得晕晕乎乎的,过了许久才从车里爬了出来,雨太大,打在脸上生疼,雨中竟然还有丝血腥气,
初七一吓立马就清醒过来,她环顾四处,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