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的损失立马赔给我!”胖掌柜横眉竖目,油盐不进,两手往胸前一抱,道,“就算衙役来了我也不怕,我与三郎有生意,他就是欠我了!”
他如此有底气,想必确是有过来往,而不是像这几人来浑水摸鱼。
这次真碰到个硬骨头了,初七心里琢磨着,而后心生一计,连忙与司墨道:“司墨,将胖掌柜刚才写的单拿来,就按这上面的货品照单赔偿。”
话音刚落,司墨面露惊诧,十分的不情愿,而胖掌柜则有些得意,哼哼地冷笑两声。
“早点赔钱不就没这事了吗?”
初七没搭理他,故意问边上掌账,“这单我们要给多少?”
掌账低头小声道:“算了下,约要万贯。”
“什么?万贯?”初七就像被点燃的爆竹炸了,把周遭人都吓了大跳,而后,她为难地长叹一声,露出心如刀绞的痛苦模样,捂着心口道,“谢氏商行素来诚信,既然如此就给吧。”
说着,她又看向几位衙役,板着脸肃然道:“但有人趁商行危难之时作奸犯科,我也绝不姑息,几位大人定要严加审问!按律例至少得关上一年半载!”
话音刚落,胖掌柜面色有异,他转过头正欲与那伙人使眼色,其中一小个子男子慌了,双腿一软,十分利落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冤枉啊,冤枉啊,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他……是他指使我们来闹的!”
小个子抬手指向胖掌柜,胖掌柜面色突变,咬牙威胁道:“别瞎说话!想来污蔑我,没门!”
“凭什么你拿钱,我们要去坐牢?”小个子不服气,他这么一说,将另几个人的怒气煽动起来,他们纷纷跪地指认这胖掌柜,苦着脸求饶。
“是他指使我们的,说在这里闹一闹能分到钱。”
“我家中还有老母,不能坐监,请各位大人高抬贵手,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受人怂勇。”
……
这一伙三人都倒戈了,唇枪舌剑的,全将胖掌柜的丑事抖了出来。胖掌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即大喝:“胡说!明明就是你们与我说在谢氏商行有买卖,要我一起来讨个说法,如今在此处含血喷人,各位明鉴,我也是受了他们的骗呀,他们个个说被谢氏欺压,我这急性子听着恼火便答应了,现在都赖在我头上,我就不该站出来揽这个事,我真是该死,该死!。”
胖掌柜边说边扇起自己耳光,一个接一个,声音清脆。在场众人见之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假话。
官衙平时与谢氏商行有往来,虽说交情颇深,但见到此场面,他们也为难,为首之人悄悄与秦公说:“要不就先把这几个带回去?他们干了坏事的是板上定钉。”
这话被小个子听见了,小个子吓得腿软脸青,连忙哀嚎:“冤枉,我们冤枉啊!我们只是受人指使,是他叫我们来闹的呀。”
“是呀,大人开眼,大人开眼,我们真是冤枉呀!”
……
“找到了,找到了!契书找到了!”忽然,总掌帐高举一册契书兴奋地疾步而来,这个小老头儿眉梢之间喜色难掩,边走边说,“还好这份没被烧毁,只是找到它花了好几日的功夫!”
初七闻言两眼放光,连忙从他手中接过契书,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且大声朗读:“余记商行,托麻布五十匹、缎十匹、玫瑰胭脂三箱。”说着,初七目光微顿,又看了一会儿,“嗯,只是这些了,这与您余掌柜写给我们的差太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