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的身影刚刚出现就被伊斯一把拉了出去,没能扑到目标身上的小狗锲而不舍地转头粘上来,也不说话,就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怎么……”
埃德疑惑着,刚开口就被伊斯打断。
“那家伙呢?”他问他。
“……留在那里。”埃德低声回答,“我在那边设下了法阵,进入那里会更容易。但得先改动这边这个法阵……”
他不想谈论萨克西斯——伊斯察觉到这个,不再追问,只是在他转向法阵时又把他拖回来。
“没那么急。”他说,“你忘了自己之前说过什么?”
埃德愣了愣才回答:“……没忘。”
这个法阵还有别的用处。
“至少可以先断开它们之间的联系……”他喃喃。
他只是急着想要做点什么……做点有用的事,否则他强撑起来的镇定,瞬间就会崩塌下去。
“我……”他开口,压在心底的悲伤随着这一声,如溃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控制。
他低下头,不想让谁看见他的眼泪……可这眼泪并不羞耻。
当意识到这一点,他放弃了他无谓的坚持,哽咽着向他的朋友寻求安慰:“萨克西斯……他回不来了。”
突然就哭起来的人让伊斯手足无措,只能胡乱拍拍他的肩:“就算是不得不杀了他,那也不是你的错啊。”
“不是……这样。”埃德摇头。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遗憾,会惋惜,却未必会有如此的悲伤。
那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牺牲。
他努力更清楚地描述所发生的一切——那样的牺牲值得让更多的人铭记。
“我一直小心提防。”他为此悔恨无比,“我让他相信我完完全全地相信他,可我并没有……在我说我会拉住他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寻找机会击溃他的准备……”
“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菲利说,“可你最终给他的的确是信任,你只是为自己的信任错付的可能而做好了准备,以避免更糟的结果,这又有什么错呢?”
“也不是……因为这个。”埃德的眼泪几乎停不下来,“我才刚刚认识他……我是说,才刚刚真正地认识他。我们说起很多事,很多并不重要的东西……我才刚刚把他当成一个曾经活生生地存在的生命,一个除了‘强大’之外还有许多可敬和有趣之处的灵魂,而不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我才刚刚觉得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然后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失去。
“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
他哭得毫无形象,甚至顾不得旁边还站着一个被吓呆掉的小法师。
“可是,”被无视的泰瑞弱弱地开口,“如果是那样的话,某种意义上……他也并没有消失啊。”
“所以……他还在吗?”埃德转向他,眼中因希望而闪出光芒,“我试图呼唤他,但已经只能感觉到他的力量而无法与他的意识沟通……可他其实还在的吗?”
“呃,我不知道……”小法师慌了手脚,却仍试图对他有所安慰,“可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在我知道的历史里,噬魂者萨克西斯,在‘孤舟’被创造出来之前就已经被彻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