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金家的货栈,黎漱正要走,凤大公子就到了,双方见了礼,黎漱为金子尧引见了凤大公子,金子尧一直在北齐,对凤家庄却毫不陌生,江湖名人录里可是对凤家庄详细介绍过。
见金子尧那双闪着亮光的眼,凤大公子猜也猜得出来,这也是受过江湖名人录荼毒的孩子。
他为什么知道?看过太多了呗!上回去西越,也见过不少与金子尧一样的人,看过几本江湖名人录,以为就和自己很熟悉,就只差上来跟他勾肩搭背了,幸好眼前的这位金家大少爷,没跟他们一样。
金子尧还有事要做,黎漱与他道别后,就随凤大公子去了凤家庄。
三人上了车,才坐定,蓝海就把凤大公子的手抓过来把脉。
“还算恢复得不错。”静心把脉半晌,才道。
凤大公子道了谢,问起金家事,黎漱看他一眼,也没瞒他,直接了当的说得干脆。
“黎教主还真是坦诚!”凤大公子听完之后,不禁有些感慨。
黎漱扬眉道,“事无不能对人言,更何况,我不说,凤大公子难道就查不出来?”
凤大公子笑而不语,蓝海抚额,随即又疑惑的看凤大公子,金氏商会跟江湖人没有关系,为何凤大公子会关注?
似是看出蓝海的疑惑,凤大公子望向他,道,“大概是因为金大老板过继外孙的事,让商会里的人有些寝食不安。”
想象之前那样收买金子尧身边的金家旧人,开出的条件却都无法使那些人心动了。
金子尧还没过继金家前,若他死了,残了,过继一事只能作罢!但眼下已然事成,金子尧成了金家大少爷,跟着他娘嫁去北晋的旧仆们,跟着他回归金氏商会,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而且他们主仆间还有患难与共的情谊在。
他们的荣辱与金子尧紧紧捆绑在一起了,他们能被选去给金香玉作陪房,岂会是傻的?为了那些人许诺的好处,而放弃名正言顺金氏商会未来的当家人?
当初给金子尧下药的人,之所以能轻易被他们收买,是因程家人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答应把金子尧过继金家,既然过继无望,他们这些管事重回南楚无望,程家人答应他,放了他一家的奴籍,许他儿孙好前途,他方大胆一搏。
他断然想不到,就因他这一点头,反使金子尧能顺利过继。
凤大公子轻笑,“那些寝食不安之人,心慌情急之下,往外头请人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请到了凤家庄的人?”
“我们凤家庄只卖消息,可不干杀手的行当。”凤大公子笑着接过蓝海递给他的茶。
黎漱看着他好一会儿,方笑道,“那是有相熟的人被委托了?”
“算是吧!”凤大公子品着香茗淡淡回道。
黎漱轻声道,“金大少爷算是我的合伙人,再说,金大老板好不容易后继有人,可不见得乐见他为人所伤。”
金大老板五子尽去,连孙子也都没了,就剩金子尧这个外孙,若有人敢动他,势必会引来老人的反扑。
“这不正好?让金大老板为金子尧亲手把拦路石一一搬开。”
“也是。”黎漱不再言语,蓝海递了杯茶给他,三人各自捧着茶碗静坐,直到凤家庄。
凤家庄外车水马龙,凤大公子领他们自角门入庄,下车后问了门子,凤大庄主何在,门子回道,“庄主见过几拨客人后,就有些不适,交代人好好待客,就离开了,应该是回正院了。”
凤大公子颌首,领着黎漱二人前往正院,凤庄主独坐院中,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义父方才是直接回来的吗?”他伸手拦了凤庄主的侍从问。
“不是。”侍从摇头,“庄主回来时,还特地去看了大小姐。”
去看了凤乐悠?凤大公子皱着眉头进向凤庄主,黎漱却拍拍蓝海的肩头,“我就不掺和了,你叫个人领我去你院子。”
“也好。”蓝海点头,招了个丫鬟让她带路,丫鬟脸红红的应下,轻声领黎漱走了,蓝海摇头,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真是,提脚走进院子。
黎漱跟着丫鬟来到蓝海的住处,蓝棠早接到通知,带着黎浅浅候在院门外。。“教主您来了,我爹呢?”蓝棠往他身后探头瞧了瞧,不禁要问。
“他在给庄主把脉。”黎漱拍了拍蓝棠的脑袋,牵起黎浅浅的手朝里走。
蓝棠哦了一声,便转头担起主人家的职责,招呼客人了。
在堂屋坐定,黎漱才问,“不是凤三请你们来的吗?他人呢?”
“他忙去了,大过年的,庄主不适,大公子不在,他这个三公子再不怎么稳当,也只能顶上。”蓝棠笑着为黎漱师徒倒茶。
黎浅浅接过茶小口小口的喝着,黎漱一口喝尽,问蓝棠,“那位凤大小姐呢?”
“被拘在她屋里,您怎么会问起她来?”不止蓝棠好奇,黎浅浅也想问。
黎漱拍拍黎浅浅的脑袋,“只是想凤三把你们丢着不管,就不怕凤乐悠又来找蓝棠的麻烦?”
“她虽是庄主的独生爱女,但到底做错了事,庄主夫人新殇,一时半会怕庄主是没法子原谅她的。”
黎漱点头,有点惊讶蓝棠能说出这番话来,一直以来,蓝棠的表现甚至比黎浅浅要幼稚,但再细想,又觉得她会如此,应当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