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浅当年做这事时,考虑得太多,想得太周详,当然,这也是她和为龙门主献策的人立场不同所致。
为龙门主献策的人,自然不会在乎,隐龙门事后会得罪多少人,可是黎浅浅不然,她是瑞瑶教教主是当家主事的人,她自是不希望事后为自家惹事,与人交恶。
那龙门主为何会同意这么做呢?难道他不知事后,隐龙门可能会得罪许多人?这当然就跟凤公子派去的人,以及鸽卫们有关了。
龙门主最大的软肋就是他那继室,只消在她跟前搧风点火,她就会去龙门主那里吹枕头风,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啦!
“龙门主近来最愁的,就是那些赖在门里不走的家伙,再有就是门主夫人哭个没完。”
男人最怕女人哭,尤其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哭法,如果他知道怎么哄女人不要哭,那他肯定立刻去做,女人哭,若只是为了要首饰、衣服,或是为儿女有所求,男人给得起,为求女人别哭,他肯定照办。
以前龙门主就是这么哄老婆的,不得不说这让他非常有成就感,尤其在答应妻子的要求后,妻子以一双闪亮亮的似在看英雄的眼看他,这令他感觉自己异常高大威武。
这种成就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只有继室给他这样的感受,所以继妻跟他要什么,他就没有不答应过。
直到,她吵着要女儿活过来,不然就杀了龙祈给她女儿赔命。
他当然不可能答应!
处置几个侍候不力的下人,理所当然,但要因为小女儿的枉死,杀长子赔命?他是疼继室,疼小女儿,但他脑子还很清醒好吗?龙可人的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不肯跟着龙祈,非要自己乱闯把自己闹病了,还不听劝的硬要和大夫对着干,把自己小命玩完了!
因为这样,叫他把长子杀了给她赔命?长子做了什么?他有正事要忙,是龙可人死乞活赖得硬要跟去,他不可能放下正事,追着她跑,知道她病了,他也派人去侍候她了,可她不听劝,下人能怎样?压着她听话吗?
再说了,长子已然成器,想动他?不怕动了他,他反击回来,先把她这继母给灭了?
既然不可能如她的意,就只能让她一直哭下去啦!
只没想到,这几天她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哭哭啼啼个没完,也不再嚷着要龙祈给她女儿偿命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龙门主松口气之余,便得了门客的献策,心说这可是个好主意,反正这些大门派精英多着呢!完全不怕人上门找碴。
再加上继室敲着边鼓,还怂恿丈夫把二公子他们几个派出去招呼客人,反正有啥事就是不让龙祈他们几个插手。
却不知如此一来,日后那些大门派把仇恨值全压在龙门主及二公子、四公子及五公子身上,因为当日是他们负责招呼他们,也是他们把藏宝图一事跟他们说的。
要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一时好奇,去了那所谓的宝藏之地,更不会被人误以为他们得了宝藏,还几家平分咧!什么都没有好吧!还分啥分!
几大门派以为是眼红他们的人放出去的消息,根本不晓得,竟是隐龙门的人放出去的。
凤公子揉着下巴,道,“他们也太冤了,什么好处都没拿到,还落得为隐龙门的人收拾善后,太可怜了,不如咱们做做好事吧!”
“您的意思是……”
“他们替隐龙门背了黑锅,隐龙门自然是要付点代价的,不然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玄衣低头暗笑,“那您是想,让龙门主继续焦头烂额,还是让龙少门主也尝尝滋味?”
“是谁想把龙可人引来,给我找麻烦的?”
龙祈,得,玄衣秒懂。
消息快速传送到各地,各分舵里的数字公子们立刻动起来了。“孩子们,公子传令来了,咱们开始干活啦!”
“是。”分舵里的人齐声应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一看就都不是安份老实的,接到差事后,便兴冲冲的出门去了。
很快,各大门派掌门接到底下的人传讯,说的是隐龙门门主父子的恩怨,消息不是很详尽,但够他们自行脑补出一出大戏,而他们不是看客,而是戏中被人利用的道具。
这些掌门们个个武功高强,又一直养尊处优,唯我独尊惯了的,哪能忍受自家门派为人所用,龙家父子之间恩怨,不该把他们这些看客给牵扯进去。
不管前朝宝藏有还是没有,他们龙家既然敢利用他们,就该出点血才是。
等黎经时他们大军归来时,隐龙门的财富已去。
当年为保基业,向西越皇帝进供了大半的财产,在前龙门夫人的努力经营下,总算是稍稍恢复了元气,但龙门主娶了继室后,为了宠娇妻,挥霍了不少。
少门主继承母志,也是努力的经营着门里产业,好歹把父亲挥霍的给补了回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的一时失算,竟让自家的财产大幅缩水,为了让这些找上门的掌门们熄怒,龙门主掏尽所有,方换得对方允诺不再追究。
众掌门们带着大笔金银珠宝离去,龙门主便吐血倒下,少门主站出来主持大局,二公子三兄弟想要争,被三公子和六公子打趴,从此隐龙门由龙祈继任。
但是,隐龙门如今财产只剩门派所在这块土地,其他的土地全都被龙门主赔给各大门派的掌门去了。
隐龙门还得养活这么多门下弟子!
龙祈整天忙着赚钱赚钱赚钱,可是钱真难赚不说,父亲和继母以及弟妹们,还老扯后腿,觉得日子好过些了,总算能松口气时,数字公子们谨记凤公子交代,时不时要给他添点堵。
龙祈若知,自己如今的生活,都是记仇的凤公子所赐,大概就不敢算计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