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公子对大哥的这两家亲戚颇关注,凤老庄主冷眼瞧了半晌,对侄子说,“不用理他们,他们就会自己作死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搭理这些人,凤庄主如今是他儿子,跟那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初凤庄主回去处理的时候,就趁机分宗,这些嘴上喊着他叔叔、叔祖的家伙,其实和他已是旁人,就算凤庄主认祖归宗,也同他们没有关系,再说他现在姓凤,他分宗是将他祖父母、父母叔伯和兄长们另成一族,虽然他们都已过世,不过凤老庄主和他说好了,日后次子可归宗,延续他亲爹一门的血脉。
至于他生母娘家,他娘在世时,他们就不曾帮衬过,他家会出事,也是拜他们所赐,现在还想从他这里讨好处?当他傻呢!
凤庄主夫妻两去给凤老庄主夫人、凤老公子夫妻上香,凤老庄主由凤公子扶着离开,把凤庄主那些欲言又止的亲戚晾在脑后。
不过凤公子到底多了个心眼,命玄衣派人盯着他们,交待完,玄衣领命而去,凤公子转回头见凤老庄主似有不满,轻笑道,“侄儿知道您的意思,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
“也罢!既如此,就交给你去办了。”
“是。”
凤老庄主回到住处后,让凤公子把庄里送过来的信给他,凤公子知他真正想看的是什么,也不多言,径自从多宝格上取来一桃木匣,匣子里摆的全是关于凤乐悠儿子的信件。
他二哥大概是闲得很,信里不止写那小家伙的事,还每封信都画了小家伙的画,像是长牙了,小家伙发烧哭个没完,还特爱咬人,虽会叫人了,不过他懒,就是不肯叫,得拿他想要的东西逗他才肯叫人,但还得看他心情,好呢!他就多叫几声,还赠送大大的笑容,并讨抱抱,心情不好呢!就算亲亲抱抱举高高,也不肯叫人。
总之,是个超有个性的小孩。
凤二公子信里偶略怅然的表示,有时,会在小家伙身上,看到了他娘的影子,记得凤乐悠幼时略傲娇的要人哄,她若心情好,就理你,心情不好,连甩都不甩人。
偏偏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凤公子对她的印象并不好,他们那个不是爹娘手里娇宠的宝贝,个个都是要人哄着的,爱发脾气要人捧着哄着的凤乐悠,是所有小伙伴都讨厌的对象。
他以为大家都这么想,倒是没想到,他二哥竟然会从小家伙身上,看到凤乐悠的影子,这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小家伙既然是凤乐悠的儿子,像她,似乎也是理所当然,只要把孩子教好,不让他像他娘那样,脑子不清楚就好。
凤公子却不知,他二哥这信是写给他们大伯父看的,不是给他。
凤老庄主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浑,无知,好骗,是,她是做了很多错事,可,她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他心里能痛快?现在手里有事要忙,但等事情忙完了呢?
他对义子和两个侄儿有责任,要看着他们成家,但多的,就没有了!
凤二公子觉得得让他心有挂念,还有谁比凤乐悠留下的孩子,更适合来牵绊住大伯父呢?没有。
只是这孩子还太小,得有人帮着敲边鼓,才能让凤老庄主对这孩子的感情日复一日变深,终至牵挂不已,他们就只剩这么一个长辈了,凤二公子不想让他早早丢下他们,想让他活得长久一些。
凤公子不知他二哥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奇怪,他们跟凤乐悠的关系没那么好,他哥怎么可能从小侄子身上,看到他娘的影子。
凤二公子这封信,确实是奏效了,凤老庄主心里存了几件事,他想着办好后,就跟弟弟夫妻谢罪去。
至于妻子,他一时半会儿,真说不出来是希望与她再续前缘呢?还是从此别再相见?女儿嘛!他只希望来生,她别再来做自己的女儿了,太辛苦了!
倒是没想到,二侄子存了这份心,看着外孙的画像,凤老庄主不禁回想女儿小时候,才发现女儿的童年,似乎都被他忽略过去了。
彷佛前一天,还在丫丫学语的女儿,隔几天再见到时,她已会走会跑了,再来就又长大了些,会顶嘴了!会跟她娘发脾气!
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现在回想起来,才赫然发现,那不是一天一个样,中间间隔了数月、数年。
凤老庄主记忆力超群,这事,凤公子兄弟、凤庄主都知道,凤二公子祭出小侄子的画像时,就知他会想起凤乐悠幼年的事。
凤公子见大伯父看着二哥那封信出神,不禁要怀疑,他二哥到底在信里写了些什么?难道大伯父真因二哥说的,在小侄儿身上看到他娘影子这种一看就知是假话的话出神?
要是黎浅浅晓得此事,就会告诉他,凤二公子写这些,是希望凤老庄主对凤乐悠的儿子起移情作用。
凤公子伸手点了点桌子,抬起头对凤老庄主道,“大伯父,我去黎府看浅浅,您有没有话,要我转达给黎大教主的?”
凤老庄主回过神,笑着朝他摆摆手,“他们不在黎府,在蓝府,你忘啦?”
凤公子略郁闷的道,“没忘!”没忘才怪,看小侄儿那副表情,凤老庄主自然知道他是真忘了,厚道的没嘲笑他。
凤公子从凤老庄主这里告辞离去,来到蓝府时,他还是满脸郁闷,黎浅浅知道他来了,看到他那张脸,好奇的问,“怎么了?是棠姐儿婚事不顺?”话声方落,脸已经沉下来。
凤公子笑着安抚她,“没事,大哥护她护得紧,就连他生父族人和生母娘家人来,都没让他们烦到她跟前去。”
这不是应该的吗?黎浅浅瞪他,等他接着往下说。
凤公子笑着把事情交代了,就是说到最后,他脸上的笑意全到她脸上去了,凤公子看她笑得灿烂,心情更加郁闷了。
还是浅浅善解人意,三言两语就把人开解了。“我在想,你哥大概跟你一样,也不太记得凤乐悠长什么样儿了,只不过是想借此让你大伯父心生牵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