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话言犹在耳,其人却在不久后死去。
他一直记得姑姑的话,我的侄子值得人对他好,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女人,她,不配。
看到大表哥神色复杂,凤公子也想到了,母亲曾跟他说过,大表哥似对凤乐悠颇为上心的事,可母亲对亲近方家母女的凤乐悠亲近不起来,觉得凤乐悠拿了一手的好牌却偏作死,因此她绝对不肯凤乐悠跟自家侄子成一双。
后来,大表哥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来凤家庄,他因常常不在,所以并不在意,但现在看来,大表哥的眼光实在不怎么地,先不说他怎么眼瘸的看上了凤乐悠,光说他娶的老婆就好,容貌嘛!中人之姿,其实也还好,至少不会仗着自己生得好看,就作天作地的,像凤乐悠一样。
家世,似乎也很普通,在商家一众儿媳妇中,实在有点拿不出手,想要撑起宗妇的担子,似乎是有点吃力,品行嘛!
甭提了!光是听到她自己的表妹,为了要摆脱她的箝制,不惜给男人下药,败坏自己名声,就可以想象其人言行之可憎了。
“凤乐悠的儿子多大了?”
“快要三岁了。”说到小外甥,凤公子总算是露出笑容。
商大爷见他笑了,暗暗松了口气,他绝对不会承认,这表弟流露出来的威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凤家庄中,苦等商大爷回来的商大奶奶,总算等到了丈夫。
几乎是商大爷一踏进楼外楼中居住的客院,妻子就扑了上来,商大爷往旁一避,商大奶奶没扑到人愣神了下,转头看了眼,又转向丈夫所在位置扑了过去。
这回商大爷虽没往旁边避开,却是伸手拦住了她。
“大爷?”商大奶奶不解的看着丈夫。
“你觉得你表妹背叛你,所以感到委屈?”
是啊!所以她想要扑到丈夫怀里寻求安慰及安全感,她更想要丈夫允诺她,若再有相同的事情发生,他也绝不会把对方纳为妾室。
只是……事情发展,似乎和她期盼的,有所不同啊?
商大爷眼睛扫向屋里侍候的人,示意她们出去,不过她们没人动,而是看向商大奶奶,直到商大奶奶点头,她们才鱼贯步出。
“看来,这个家不是我做主啊!瞧,你的丫鬟都听你的使唤,我使唤不动呢!而我的人呢!是不是也得你的话才做数?”
“大爷?”商大奶奶大骇,丈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商大爷冷哼,走到窗前大炕上大马金刀坐下来,商大奶奶走过来,习惯性要偎上来,不过却被商大爷挡住了。
商大奶奶只得委委屈屈的走到旁边的太师椅坐下来,“大爷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整个人都变了?”
“我没变,变的是你,能耐了啊!我爹尚不敢明目张胆的插手管我表弟的婚事,你倒好,撺掇着我爹。”他抬起手阻止了妻子的狡辩,“你别跟我说,那全是我爹的意思,若不是有人在旁怂恿着,我爹不会想到这种方法。”
“大爷这是已经定了我的罪了?”
“是吗?”商大爷不愿与妻子多说,“你若是这么想,那便是这样吧!反正你在做决定前,也不曾问过我的意见,如此,我也不就不必与你多说了。”
商大爷这是怕给妻子好脸色看,没吓着她,反让她有恃无恐,所以一进门就先来个下马威,果然是把妻子吓到了,不过看她恢复得如此之快,商大爷心情颇为不喜,这代表什么?代表他这个丈夫一点威严都没有,难怪她的丫鬟们不听自己的,怪不得她敢自做主张,连跟他商量一声都没有,就擅自撺掇着父亲插手表弟的婚事。
商大爷以前曾来不觉得,可是这时感触良多。
他以为自己在家中是说一不二的主儿,直到现在才晓得,他不过是个空壳子,只有妻子点头了,才有人听他的使唤,他这还算是一家之主吗?
日后,若他接了家主之位,妻子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架空,让所有人都听对她俯首称臣?那他算什么?
这一天,商家下人们不知两位主子在屋里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大爷离开之后,大奶奶哭得可惨了,以前大奶奶若是哭,多少还会顾忌着点形象,什么哭也要哭得好看啦!什么角度让大爷看了就心软,今次全都抛开了!
就见大奶奶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是眼泪鼻涕一起流,整张脸是哭得惨不忍睹啊!
商大奶奶哭得狠了,直接翻了白眼厥过去,吓得侍候的丫鬟仆妇慌了手脚,还好有人还算机灵,急忙去找辜谢氏母女过来。
辜谢氏看妹妹哭成这样,也吓了一大跳,跟着哭起来,侍候的人一看,得,这尊大佛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添乱的,早知如此,就不找她过来了。
辜姑娘见状忙挺身而出,叫人去请大夫,去请商大爷过来,妻子哭得厥过去了,做丈夫的总要过来关切一下的吧?
只是她话一出口,众下人面色都有些古怪,问了好半晌,她们才支支唔唔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有些刻意,辜小姐坐在旁边听着不由皱了眉头。
看着这些人的眼神,就有些莫测高深,商大奶奶的丫鬟和仆妇虽觉她的目光有异,却也无暇去顾及,当务之急是先把眼前的事给处理掉。
辜谢氏得知是妹夫害妹妹哭成这样子的,手一抹也不哭了,跳起来就往外冲,说要去找妹婿说理。
商大奶奶的下人们看着她冲出去,辜谢氏的丫鬟虽跟了出去,可辜小姐却还稳稳的坐在屋里一动也不动,互相交换了眼神后,不禁迟疑的问辜小姐。“辜姑娘,就这样放辜太太去找我们大爷,没事吗?”
“这不是你们刚刚故意挑唆着我娘去替姨母出头的吗?怎么,我娘做的不对,不合你们的心意?来来来,你们跟我好好说道说道,看看是要我娘怎么做,你们才会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