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觉得以前对王蔺月忠心耿耿的自己好可怜,怎么就对这么一个白眼狼掏心掏肺呢?所以采春在动手脚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因为是采春给王蔺月下药的,所以她知道王蔺月的情况应该已经好不了了!
她没想到的是,王蔺月竟然对那些药产生了抗药性,这也是因为她之前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对她们送来的吃食下意识的排斥,熬不住的时候才吃,一吃就没法停,可一旦她略清醒些就不肯吃喝,直到熬不住。
齐语菲及王蔺琪他们,以及采春等人大概都没想到,王蔺月还有清醒的一天。
更想不到,清醒过来的王蔺月竟然反将她们一军。
几天后,采秋急急忙忙的从内室出来,看到坐在外间悠悠哉哉做着针线的采春几人,忍不住大叫一声,“不好了,小姐她不见了。”
“什么?你说什么?”采春直接起身,浑忘了手里拿着的绣棚,绣棚掉落在地,她一脚踩了上去,推开采秋往内室去。
采夏和采冬对看一眼,随即垂下眼睛跟着采春往内室去。
内室中除她们四个丫鬟外,别无旁人。
“怎么会?”
“人呢?”
采春急切的在屋里翻找,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翻遍了,就是没看到人。
“不是说小姐在睡觉吗?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去找,都去找,叫外头的护卫帮着找。”
采春怒吼,两手激动的挥舞着,似乎想借此抒发自己激动的情绪。
采秋跟在她身后,似以她马首是瞻,不过偶尔会与采冬她们交换眼神,她和采冬、采夏似乎有着自己的小秘密,就瞒着采春一个人。
采春眼看所有人都动起来了,这才悄悄的转回内室去,她爬上床,来到床尾,小心翼翼的翻开两个箱笼。
箱笼中乍看没有什么不对,但仔细一瞧就发现了,原本放在最上方的册子都不见了,倒是箱笼里的宝贝都还在,一样不少,应该吧!
可是册子哪儿去了?采春揉着额角,有点想不起来箱笼里的册子哪儿去了。
是自己腾抄完后,忘记摆回来?那册子不就在自己房里吗?还有银票,箱笼里的宝贝其实就是摆着好看的,她删减掉的那些,没有内府的标记,应该能变卖吧?
至于有记号的,她打算拿去卖王蔺琪一个好,反正她出嫁时,搁在嫁妆里头,充当大长公主给她的陪嫁,便说得过去,她要是拿出去就不好交代了!还是别贪心了!
反正银票在手,想买什么不能买?
想到这儿,采春不再为那些宝贝不能属于自己感到难过了。
她翻找起放银票的木匣,可是她把两个箱笼都翻遍了,却依然不见放银票的木匣时,她不由随手抓起箱笼里的一个古董花瓶,就往床外砸!
咣当一声,花瓶落在床前的大红地衣上,并未破裂开来,只是顺势滚动了几下。
采春不解气,再抓起箱笼中的一个摆件,用力的砸出去。
然而她虽用力,可摆件虽小却死沉死沉的,她再使劲儿,也没能把那摆件砸出去多远,只见它落在床沿上,发出低沉咚的一声,落到了床前的脚踏上。
仔细一瞧,原来这摆件是青铜制的香炉,怪不得死沉。
采春连砸了两样东西,都没能如愿砸碎,火气没能消散,反倒更加旺盛。
她又从箱笼里抓了样摆件出来,顺手一丢,这次东西倒是飞得老远,采春满意的等着东西碎落一地的声响时,却听到一声痛呼。
她震惊的抬头看去,只见大长公主被她丢出去的那方玉璧砸到了额头,玉璧先是把大长公主的额头砸出一个包,然后掉落地上,因为那里没有地方,所以是直接砸到了石板上,碎裂成几大块碎片。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指着采春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乱翻你主子的箱笼,砸毁先帝所赐双鱼羊脂玉璧,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给我往死里打,还有她的家人也一起受罚,有这么个不知尊卑的丫鬟,怪不得把蔺月丫头给我带坏了!”
采春傻眼,她着急的看向大长公主身边的王蔺琪,王蔺琪见她朝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本想转开眼不理她,后来又想到王蔺月对齐姨娘留给她的人的薄情无义,遂转回头对大长公主求情。
“曾祖母,她侍候妹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知分寸,乱砸御赐宝物确实不该,不过眼下妹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若留下她的小命,命她去庵堂为妹妹祈福,也算全她们主仆情份一场。”王蔺琪的话让大长公主缓了脸色。
“也好。”大长公主拍拍王蔺琪的手背,点头同意她的提议,直到大长公主离去,王蔺琪才面沉如水的把采春几人叫过来问话。
可是翻来覆去就是没发现有何异样,她没好气的瞪采春一眼,心说这个丫鬟真是成事不足败有余,如果不是王蔺月下落不明,曾祖母心里有事,只怕自己是保不住她的,不过,留着她怕是不妥。
她念头才闪过,她身边的晚秋就靠过来道,“小姐,这采春是负责动手的人,留下她,怕是后患无穷。”
“我知道,可眼下不保住她不成。”王蔺琪叹气,“不保她,以后就没人要帮我做事了。”
“可是小姐,她那……”晚秋左右瞧了瞧才道,“她可是把大长公主给砸伤了,而且砸毁的是先帝御赐的玉璧。”
“我知道,不过是在曾祖母面前保下她罢了!”之后怎么处置她,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王蔺琪虽没明说,不过晚秋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您说,这蔺月小姐究竟跑哪儿去了?”
“谁晓得,我好奇的是,采春这个人素来冷静,她突然这么大气性砸东西,是为什么?”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晚秋道,“奴婢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