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浅夫妻两不约而同的,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我记得东耳房旁,是片竹林。”黎浅浅道。
凤公子点点头,“入冬了,是时候换地方住了。”
凤老庄主见侄子上道,含笑点头对黎浅浅道,“奕哥儿说的没错,天冷了,靠着竹林住,是有些寒。”
黎浅浅微笑同意,接下来,叶妈妈就带着众丫鬟,忙着打包行李,准备换地方住。
只不过黎浅浅这座宅子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算大,宅子里也就还有一个院落是空着的,这座院子位在黎漱和凤老庄主住的正院旁边,原本没住在这儿,是怕二老嫌他们烦,但现在嘛!还是住在这儿好。
至于原本的院子,黎浅浅也没打算让它闲置,让府里当差的丫鬟们住到这里来,丫鬟们个个欣喜若狂,要知道她们住的地方,不过就是简陋的排房,虽然说主家没有苛待下人,但也不至于让下人住得太好。
因此她们住的地方,冬天时,常有寒风悄悄从门缝、窗缝里灌进来,她们都把窗户周围,以门底下的缝,用不要的衣服给堵起来了,可到了夜里,冷风似乎还懂得钻进屋里来。
现在能住到主子们住过的院子来,正房三间,自然不是她们能住的,但东西两厢,可比她们之前住的排房要好太多了,而且屋子底下有地龙,晚上不管外头寒风如何肆虐,屋里头就是暖融如春。
“听说之前,这两厢的房间,就是春**姐她们住的呢!”
“怪不得春**姐她们,虽然比咱们要忙,可气色就是比咱们好。”人家晚上睡得这么舒服,莫怪脸上气色好啊!哪像她们,有的时候睡到半夜都会被冻醒,因为火盆里的火熄了,能不冷吗?
只是地龙虽舒服,可造价所费不赀,没有哪个东家全为她们这样的丫鬟,费这个工的。
黎浅浅她们搬家的这天晚上,住在她们原本住的院子的丫鬟们,被一阵琴声给吵醒,不过她们干的是体力活,到晚上睡觉时,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们一概是忽略过去,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她们睡觉。
却不知,隔壁新搬来的住户,因为弹了一宿的琴,却没引起任何反应,而生生气得晕死过去。
叶庄主见到女儿叶千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免气急的质问侍候的丫鬟们,待得知女儿昨夜做了什么后,他的脸不禁黑如锅底。
“隔壁听了一夜的琴,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
丫鬟们怯怯地摇头,叶庄主转头看向女儿的大丫鬟,大丫鬟硬着头皮上前,“回庄主,小姐弹了一宿的琴,可是隔壁的人像是睡死了一样,别说出来查看了,就是灯都没亮过。”
叶庄主听了有些气闷,难不成自家女儿辛苦劳累了一番,竟成了隔壁的催眠曲,听了曲子后,睡得更加深沉?
还是……他唤来贴身侍从,问,“你确定隔壁的院子有人住?”
“有,住的就是凤公子夫妻。”
“那小姐弹了一夜曲子,他们夫妻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歹也该出来个人,骂声扰人安眠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呢?
侍从摇头不知,天晓得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出来,小姐住的这个院子隔壁,就是凤公子夫妻住的院落。
不过他心里不免闪过一丝疑惑,不是都说小姐的身体不好吗?那么,她在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一住进来,就熬夜弹了一宿的曲子?虽然说现在是晕倒了,可是身体不好,不该是一安顿下来,便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侍从心说,这要是他家闺女儿,他肯定得先逮着人骂一顿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这样自虐,明摆着就是不孝嘛!
叶老庄主不止一个儿子,孙子也是一大堆,但孙女儿,就叶千亚一个,莫怪叶家的当家主子们疼她疼的紧,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处处顺着,舍不得她掉金豆子。
要侍从说,千亚小姐的身子骨弱,全是自个儿作出来的,明知身体不好,还老爱往外头跑,但凡去游湖,一定掉湖里溺水,去庄子上玩,不是被虫子追到扭了脚,再不然就是淋了雨发高烧。
虽然身体弱,不代表就要把人拘在家里,哪儿都不让去,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也不能回回都叫什么准堂姐夫,未来表姐夫把她抱回车上,或庄子上吧?
尤其是落水,游湖大多是天热的时候去,天冷的时候,大家躲屋里都来不及,谁会上船去游湖呢?
所以游湖的时候是夏天,衣衫最是轻薄的时节,就算身体不好,但千亚小姐到了夏天,也不会穿着厚重的衣物。
一旦落水,穿着单薄的叶千亚这还不会身湿透吗?知礼的人多少会避点嫌,再说了,人家船上就没有会水的船娘吗?为什么每回都是亲戚家的准女婿出手相救呢?
后来引发这些表姑娘、堂姑娘被退亲,这都谁的错,这也就算了,反正人家姑娘亲爹亲娘都不介意了,他们外人多什么事呢?
但既然都退亲了,男方都是自由身了,又愿意陪着千亚小姐,庄主和老庄主咋就不干脆让千亚小姐嫁给他们其中之一呢?
随便哪个都好嘛!反正都有肌肤之亲了。
谁知千亚小姐抵死不从,她不肯嫁给这些人,却又撩拨着这些人,把人勾在手里,看着他们围着自己团团转,似乎就很开心。
老庄主和庄主平常那么英明神武的人,遇上了千亚小姐,就像昏了头似的,天天看着那些小伙子围着自家闺女儿团团转,似乎也不在意,自家闺女的名声会因此受损。
现在更加离谱了,明知凤公子已经成亲,却还是听千亚小姐的话,在黎府隔壁置产,花的金钱就不提了,可纵容千亚小姐当着人凤公子夫人的面,去勾搭凤公子?真当人凤公子夫人是好性子的?
这侍从的祖父是老庄主父亲的侍从,后来因为保护主子,被人砍断了腿,老庄主的父亲为此对他们一家特别的好,又说他家的人忠心,侍从的父亲也是老庄主的侍从,有次出门遇到山崩,是侍从的父亲把受了伤的老庄主背下山的,可他自己却是伤重不治。
他家包括他在已有五代,都是从小侍奉当家主子的,但到他儿子这里时,却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