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爷绝对想不到,自己送人去给禇三少使唤的举动,被人多想了,禇九太太还特意约束下人,不让他们跟老太太说,那些人是谁送过来的。
不想禇老太太全副心神除了三少这个曾孙,就是放在她弟弟留给她的藏宝图上头,她知道圆悟和安阳侯已经在她之前下山,还派人跟在他们身后,得知他们来了凌云城,更是加派人手,务必要把人给盯牢了。
她可是都打算好了,等圆悟他们出发去寻宝,她就带人跟在后头,等他们找到宝藏,她就来个黄雀在后,至于要怎么做?她还没想好,不过圆悟那个没用的,肯定是要找人陪他一起去。
就不知他会找谁作陪?是他那个侯爷表弟?还是那个什么凤老庄主?如果是他表弟,就不太好处理了,毕竟是赵国的武官又是侯爷,要是跟圆悟一起死得不明不白,赵国皇帝肯定会让人彻查。
如果跟他一起去的,是那个凤老庄主,那就没关系了!反正就是个江湖人,年纪大了,在外游历死在了外头,相信家中小辈也不会斤斤计较才是。
至于跟在他们身边的下人?主子都没被她当回事了,更何况这些下人!
禇三少就是要疗养,除了等,别无它法,所以禇老太太把心思全放在了圆悟这头。
九太太悄悄观察了下,便放下心了,不过还是放话,要是有谁去跟老太太提这件事,仔细他们的皮。
对跟着禇九太太出来的下人们来说,谁也不会多事去跟老太太说这件事,又没好处拿,何必多事呢?
而禇三少的人,还在山上旅店里呢!而老太太的人,被老太太使唤去盯圆悟他们了,就算知道这几天侍候禇三少的人,是黎九爷使人送来的,他们也不在意,只要不用他们去侍候三少就好。
要知道,禇三少也许在禇老太太眼中是个宝贝,是听话乖巧嘴甜的小辈,但对侍候老太太的人来说,这位爷其实是个暴脾气任性的家伙,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的主儿,他们袔不止一次,亲眼看到这位爷,对侍候他的人亲自动手。
有回他们还看到三少命人把犯错丫鬟头上簪子烧得火红,然后拿来烙在丫鬟的身上,三少一脸痴迷的看着丫鬟痛苦的挣扎哀嚎,在她求饶时,更是一脚把人踢趴,见人趴在地五体投地,竟冷笑的上前踩断那丫鬟的四肢。
事后问那丫鬟犯了什么错,禇三少的人苦笑回道,“不过就是穿的衣服颜色惹三少不喜罢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得到这样的答案,所有人不禁背脊一凉,其中一人忙问,那丫鬟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赶紧说啊,免得她们不小心犯了同样的错误。
要知道,在曾孙和侍候的丫鬟之间,禇老太太会选择谁,这答案真是再明确不过。
谁知被问话的丫鬟苦笑,“谁晓得呢?前一天阿桃也是穿一样的颜色,还被三少说衬她,好看,要不然她隔天也不会穿一样颜色的衣服。
换句话说,前一天禇三少还觉得那颜色穿那丫鬟身上好看,隔天就说那丫鬟衣服颜色惹他不悦。
那丫鬟平日在禇三少面前也算颇有脸面,挺得用的,谁晓得最后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所以没人想去侍候禇三少,因此根本没人去跟禇老太太说。
禇三少身上有伤,大夫说了要小心养着,侍候他的人全是新人,以前没见的,不知道他的习惯,侍候起来自然不可能让他感觉顺心。
向来不会隐忍的禇三少,当场就要发作,不过这些人虽是新来的,倒是很团结,每每禇三少要发作人,立刻就有人嘴上告罪,脚上不停的把人拉出去。
等他回过神,人早就跑光了。
他们来之前,送他们过来的管事跟他们说了禇三少的恶习,也告诉他们是他家爷派过去的,等禇三少好点,或他的人过来侍候,他们就可以回来,他们的身契不在禇三少手里,他们不是禇家的下人,不用怕他生气,遇到事就走,没事儿。
下人们不知管事的用意,见他的提醒是为他们好,心里都有些感动。
却不知管事这么交代,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刺激禇三少,让他的恶形恶状被揭露出来,要彻底毁了他的名声。
禇三少哪晓得这些,只觉得侍候他的人,十分不懂事,他让他们去找九太太来,九太太忙着呢!
老太太只管盯着圆悟等人,却不管后续的事,所有的琐事全都由九太太来发落,这些被派出去盯梢的人不用吃喝的吗?要,人不用轮班吗?一盯几个时辰不换人,那得死人的吧?还得留心他们的身体健康,淋了雨得给熬姜汤怯寒,太累得给人解热消暑的汤品喝。
否则一旦真要用人的时候,一个两个全病倒了咋办?
接到下人传话,禇三少要见她,九太太本想不见,还是她身边的心腹嬷嬷劝了几句,她才勉为其难的过来见他。
一进门,先是再被禇三少的猪头脸吓得够呛,然后又被他的要求气得够呛。
“换人?换谁?所有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我的人呢?”禇三少深刻感受到,手里没使唤惯的人有多痛苦。
九太太冷笑,“你出门没带上他们,老太太问他们你上哪儿去了,他们一问三不知,老太太恼了,全给打了一顿,然后把人撂在山上看行李顺便养伤。”
“那他们是哪来的?”
“他们?是你那好表哥派人送来给你使唤的。不过没给身契,所以你悠着点,别有气撒在他们身上。”九太太知道他的脾气,问自己要人,怕是这些人把他惹急了。
禇三少生气的用力拍床板,“你知道他们有多气人吗?”
“不知道。”九太太微笑摇头回答。
“那把你的人借我。”禇三少眼珠子一转,用不熟悉的人,他还真有点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