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九太太又道,“我这不只是为保自己的小命,更为我的儿女积福,你想想看,老太太这计划得死多少人,日后这报应,要是落在应哥儿和茹姐儿他们几个孩子身上,那我……”
言嬷嬷既是心腹,自是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在意自己的孩子。
“我这就去见黎教主。”
“嬷嬷不急,你一会儿出去后,可别急着去见黎教主,不然回头老太太知道了,怕是要生疑。”
言嬷嬷点头,“您放心,我一会儿跟御医一道儿出去,顺便去他们那里抓药。”拿禇三少做借口再恰当不过了,而且老太太问起来,禇九太太还能在老太太面前刷一波好感!
禇九太太对言嬷嬷很是满意,又细细交代了些细节,然后才带着言嬷嬷重回禇三少屋里。
御医已经分别为禇三少把完脉了,这时正在商议如何开方子,见禇九太太进来,他们便为禇九太太解说了一番,其实和王道士他们说的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身体的底子被淘空了,身子有点虚,得好好调养一番。
总而言之呢!
就是好药大力用下去,没点家底的人家,大概就扛不住了!
禇九太太接过御医们开的方子,这一看差点没昏过去,这些药材每一种都得花不少钱才备得齐,有些药甚至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只能请人家专做药材生意的人帮留意。
“几位御医手里可有?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实在凑不齐啊!”禇九太太拿着方子颇为为难的看着御医们。
御医们扭头看安阳侯,安阳侯笑,“既是表哥的亲侄儿,本侯自当尽力相助。”
御医们一点就通,“我们手里虽有,但不多。”
“几位放心,本侯断不会叫诸位吃亏,有多少就先拿多少,回头家去就把钱给补上。”安阳侯如是道。
禇九太太自是要表态,急要用药的是禇家的人,怎么可能让安阳侯替禇家人出这个钱!?再说了,禇老太太当年是怎么命人欺负圆悟的,安阳侯不说,禇九太太难道能装聋作哑?
安阳侯身为中间人,当然不能让御医们吃亏,由他做主,禇九太太写下欠条,等下山后再支付药钱。
禇九太太借向安阳侯道谢之时,与他说了有要事要跟他说,安阳侯微愣,有事,不能现在说吗?
“得请您到黎教主那里,再一道儿说。”
所以这事和黎浅浅他们也有关系?安阳侯应下,然后看了屋里的人一眼,忽地明白过来,禇九太太这是不想让禇三少和他们人知道?
也许这里头,还有禇老太太的人!
言嬷嬷跟着御医回去取药,恰与他们计划得一样。
至于去黎浅浅的住处,若被老太太的人见到并问起,只要推说御医那里的药不全,让她去黎浅浅那里问问看就得了。
言嬷嬷打算好了,也顺利见到了黎浅浅,这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会那么说了,她才略提了下,黎教主就笑了,言嬷嬷原本还想为主子美言几句的,可看到那个笑容,她忽然明白,黎教主知道的,怕不止禇三少那事。
“您……”您都知道些什么?言嬷嬷心道。
“言嬷嬷是吧!你回去跟九太太说,我们恭候她大驾光临。”
这是……答应要见小姐了?言嬷嬷直到回到九太太跟前,都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嬷嬷?”禇九太太见她走神,连喊她数声,才终于把人喊回神。
“小姐。”言嬷嬷喊了旧时称呼,禇九太太听着略惊讶,言嬷嬷自她嫁进禇家后,就再没这样喊她。
“嬷嬷你怎么了?”
“我,见了黎教主之后,就有个傻念头。”
“什么傻念头?”禇九太太没见言嬷嬷这样过,有点担心。
言嬷嬷看看周遭,此处是九太太的住处,她先把侍候的丫鬟们遣到外头守着,然后才对禇九太太说,“我觉着,这位黎教主不是普通人,她似乎早就知道老太太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也是这么想?”
“嗯,可是她从哪儿得知,老太太在打什么主意呢?”言嬷嬷想不明白。
禇九太太却若有所思,“姚嬷嬷这些天可没少去见张润,如果黎教主因为三少,而派人盯着我们的话,自不会错过姚嬷嬷的一举一动。”
张润他们少说也有近千人吧!负责这趟出行所有琐碎杂务的禇九太太,对张润他们每天消耗多少吃食,是再清楚不过,这些人没和他们一起进行宫,却在行宫附近驻扎,姚嬷嬷每天去见他们,走的还不是进行宫的路,那表示什么?
禇老太太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我另有算计了,禇九太太思及此,忍不住笑了出来。
言嬷嬷正担心,万一老太太发现她们的行为呢!忽闻九太太笑出声来,不由抬头盯着她,似要看出朵花来。
禇九太太忙收了笑,道,“姚嬷嬷这一天天的,每日不落的往密门跑,谁也不是傻子,怕是早把她的行动看在眼里了。你想想看,咱们这一路进行宫时,听说走在前头的人要破好几个机关呢!可姚嬷嬷从密门出去,却一个机关都没有。”
谁都不是傻子,有不需破除机关就能进行宫的路,为什么禇老太太不说?发现藏在外头的张润一行人也不稀奇啊!
两相一加,这还猜不出来,禇老太太另有打算吗?
“小姐,既然黎教主她们可能都已经知道老太太想做什么了,您……”还需要说吗?
“自然要。”禇九太太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是这样才更要去说!”她想,就算黎教主他们知道禇老太太怀有恶意,也绝对不晓得细节,自己正好帮她们把细节补上,她们才能更好的加以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