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因为不常见,他们劝一两句,张润不应,他们也就不再提了。
但这回,那个姚嬷嬷一天来三趟,处处管着他们,不让他们到处走动,说怕被人发现,这是在山里啊!谁会发现他们啊?
因为他们走的另外一条路上山,压根就没和赵国官兵撞上,行宫很大,密道密门又在隐密处,他们被阻在行宫外,根本不知道,行宫里有多少军人,当然也不知道,在行宫另外一头的外面,有多少人驻守。
人家那是军队,就算是御卫,平常操练得也是够呛的,一旦打起来,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扛得住的。
张润和他身边的亲信,虽然晓得行宫里有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另外,还有安阳侯及他的亲兵,安阳侯的亲兵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皇帝派来五千人的御卫,人数虽多,普遍武艺也不差,奈何没见过血,或说见过血的不多。
张润带来的人,也许能和这些人打成平手,但对方人多,就算武艺不高,也能辗压他们,更何况还有安阳侯和他的亲兵呢!
这也是张润一开始,不太愿意答应禇老太太的要求,他与亲信们是见过血,底下的人大部份没有,一旦他们见过血,性子野了,他压根镇不住的。
只是姚嬷嬷说的好听,这是为老太太分忧,同时他也做了决定,为了不把此事泄露出去,等出了五行山,就把底下那些刺头给除掉,为此,他还破天荒的跟姚嬷嬷提了要求,要禇老太太打算给安阳侯他们用的药。
姚嬷嬷知道他的顾虑后,也替他向禇老太太开口,不过到现在,禇老太太还不知道就是。
不过这会儿,似乎是提及此事的好机会。
她咬咬牙,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对老太太说了张润的要求。
“他倒是考虑得挺周详的。”听说张润因何要讨此药后,禇老太太满意的弯了嘴角。
“老太太?”姚嬷嬷以为禇老太太生气了。
禇老太太摆摆手,“没事,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不是官,要拿捏底下的人,他没我弟那么大的本事,手下功夫又不及他爹,把摊子摊得太大,他根本镇不住。”
张润手底下那些人,只有亲信是他自己招来的,剩下的那些,有些是看着自家亲戚或同乡在张润这里混得不错,一个接一个拉进来的。
初时,被人拱着喊大哥,感觉是挺好的,可时日一长,谁都不是傻子,分不出真心假意?可是人都已经来了,真把人赶走吗?
在这个分寸拿捏上,就显得十分微妙。
这次大老远的从宇国过来,不少人已有微词,其中还有人怂恿着旁人一起鼓噪,想要争很好的福利。
能够得到更多,谁不心动?
只是这回牵扯到的,是他爹也因此丧命的宝藏,张润不得不小心谨慎,尤其老太太又要他带人把这些宝藏先送回宇国,长途跋涉又要带着这大笔财宝,外人不知情就不说了,自己人能不晓得他们押送的是什么?
本就起心要争,倘若晓得他们押的是这么庞大的财富,能不心动?
张润的武功虽是他们所有人最好的,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就算加上他的亲信们,可扛得住所有人一起出手?
而且还得防着他们事后泄密,就算安全运回宇国,一旦被人知道禇家得了这么大一注财宝,能不心动?
所以保密工作势必得做好才行。
禇老太太心说,这也是她为何要设计,把安阳侯除去,然后嫁祸给那些江湖人。
赵国皇帝知道有这么一个宝藏,结果却被人半道截胡,能不动怒?那些江湖人被栽赃之后,立刻就得面对赵国皇帝的怒火及追杀,如此一来他们就只能陷在洗刷冤屈,及躲避赵国皇帝的追杀当中,根本无暇找她算账。
姚嬷嬷见禇老太太又陷入沉思,忙问,“那您的意思是……”
“我手头上的药,大概就只够用在安阳侯他们这些身上。”她略顿了顿,“再叫人去买,买多一点。”
姚嬷嬷听得直点头,只是……“要叫九太太派人去?”禇老太太可是已经决定,把九太太她们当弃子丢了。
“嗯,不叫她派人去,难道你要自个儿去不成?”禇老太太笑。
姚嬷嬷心说,要是可以,我倒是想啊!可是老太太这里离不得她,她又得去张润那里盯着,其实倒是可以叫她儿媳妇去,不过老太太已经这么说了,她不好再开口推自己儿媳出头。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急什么?你没看安阳侯他们没动吗?”禇老太太拿起手边看到一半的杂书说。
是啊!好不容易赶到行宫了,为什么安阳侯他们还不行动?不是都把藏宝图给他们了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禇老太太心不在焉的说,“你以为有藏宝图就一定能找到宝藏?”
难道不是?
“要是这么简单,我干么要冒消息走漏的危险,找圆悟出面?”
“这是为何……是因为有机关?”姚嬷嬷总算反应过来了。
禇老太太赏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我看,那存放宝藏之地,必有厉害的机关,要不然叫一开始解机关的那人去解不就得了。”
姚嬷嬷惊讶的问,“那人是把机关给解开了吗?不是直接破坏掉的?”
禇老太太笑着摇头,“那人是把机关给关了,而不是把机关弄坏了,当年我弟他们在此居住时,就是靠这些机关,才能顺利把官兵拦在外头,我们一路走来,你可有发现那路上有任何残破的迹象?”
没有,他们一路走来,只觉风景怡人,那时她还在想,这么明显的山路,为何上山围剿的官兵都没发现呢?
后来她才晓得,原来之前是有机关把山路给遮蔽住,若没人指点,压根就进不来,更别破坏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