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严姜智等人的到来,安阳侯他们总算可以开工了。
不过对外,他们仍是一派悠闲轻松,在行宫里逛大街的样子,禇老太太看的是牙痒痒的,可是她得倚靠对方帮她解机关,所以敢怒不敢言,她身边侍候的丫鬟们就倒霉了,老太太火气撒不出去,就只能朝她们身上撒。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丫鬟们已有过半数身上带着伤,不过禇老太太不是个傻子,没往丫鬟们脸上招呼,最多就是拿东西往她们身上砸,毕竟她们是她身边人,要是脸上带了伤,难免要引人关注。
严姜智他们毕竟是一直在钻研机关术的人,且行宫里的机关还是他们门派老祖宗设的,对他们来说,破解起来可要比破解陌生的机关要轻松多了。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门派老祖宗们虽有把自己做过的机关图留下来,但到底不是实物,看图和看实物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然而纵使如此,也比黎漱他们要强许多。
再加上张门主给的藏宝图,每一个机关设置在何处,都清楚的记载着,对严姜智他们来说,真是如虎添翼,破解的速度快得叫人惊讶,严姜智师兄弟几个也信心大增。
很快,他们就根据张门主给的藏宝图,找到了真正的藏宝地。
而禇老太太所给的藏宝图,严姜智他们也去破解了,结果意外发现,这个藏宝室里竟还有一处不在张门主藏宝图里的密室。
“如此就能确定,禇老太太手里还有一张比她给我们这张更详实的藏宝图。”安阳侯嗤笑,禇老太太给的这张图,还是他去索要数回不果,最后才勉强给他的。
要不是看到张门主给的这些藏宝图,他都要以为,禇老太太手里这张藏宝图,是唯一无二的宝贝了!
严姜智仔细查看这间藏宝室和密室之后,说,“也许她手里那张图,是她弟弟绘制的,因为这间密室,不是本门的手笔,想来是禇老太太的弟弟所为,如果是这样,那她手里那张图,肯定详细记载了要如何破解这道机关锁吧!”
大家看着密室外头,那道简单到连给璇玑门初入门的弟子做试炼都不够格的机关,脸上泛起一丝微妙的表情。
因为这些年黎漱沉溺研究藏宝图之赐,大家对各式各样的藏宝图,真是看到就直觉反应,想吐。
而拜皇宫底下的地宫所赐,现在所有人对机关术不说很熟稔,但对入门级和初级的机关术,他们全都有能力破解,和人家璇玑门正牌弟子之间的差距,不过就是拆解时间的长短而已。
禇老太太弟弟所设置的机关,就是超级简单的那种,连入门款都谈不上。
“他大概是从什么书上学来的,然后就地取材设置了这道机关,不过说起来,此人天赋极高,光看他用的材料和手法,就可以看出来,要是让他好好的学习,不久之后,必能成为机关术的高手。”严姜智中肯的评论道。
几个师弟跟着点头。
黎漱兜头淋他们一盆冰水,“不必想了,此人死了有三十多年啦!”
“是吗?真可惜啊!”
严姜智他们师兄弟几个有些感叹,不过也没在意,尤其在得知此人是五行山劫匪头儿之后,不禁要叹气,“要是师祖他们早早发现这么个好苗子,也许他就不会去做劫匪了。”
也许吧!但也可能,成为到处破解机关的寻宝高手也说不一定!
安阳侯这头带着人满行宫乱逛,禇老太太着急上火却也无计可施,除了拿丫鬟出气,还让姚嬷嬷一日里,跑密道外见张润多回。
饶是张润感念老太太的大恩,也觉得老太太有些烦人了。
底下的兄弟们更是焦燥不安,他安抚底下的人就已经心烦意乱,又得不时应付脾气越来越大的姚嬷嬷,实在是苦不堪言。
这日刚掌灯,张润才开始用饭,就听到外头传来此起彼落,向姚嬷嬷问安的声音。
张润放下碗,大手往脸上狠狠的揉了一通,才放下手,就见到姚嬷嬷掀了帘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用饭了?”
早?不早了,天都黑了,还早呢!不过面对姚嬷嬷,张润没有反驳,只是问道,“嬷嬷这个时候来,是……”
“老太太让你把人准备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行动。”姚嬷嬷嫌弃的看了张润一眼,心说,真是没眼色的家伙,也不叫人送副新的碗筷上来,难道叫自己看着他吃不成?
老实说,张润还真没想着和姚嬷嬷一起用饭,没看人家很是嫌弃的看了桌上的菜吗?他又不傻,要是开口请她一起用饭,说不定又要被她嫌弃得狗血淋头呢!
他还要吃饭,不想被姚嬷嬷破坏心情。
“知道了。”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张润就端起碗筷开吃,也没再搭理姚嬷嬷,似乎回这么一句话就行了,更像是知道姚嬷嬷没想着要他的回话。
姚嬷嬷看张润兀自吃得欢,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全是肉菜啊!天晓得跟着老太太在山上旅店,吃了那么多天的素,现在的她有多视肉如命。
奈何老太太肠胃金贵,下山后又舟车劳顿的,餐餐就只能喝些燕窝粥,喝些补汤,旁的,别说肉菜了,就是青菜豆腐,她也吃不下,只能用上好的人参燕窝熬成汤粥服用。
禇老太太自己吃着不香,看不得别人吃的香,所以这些天,在她身边侍候的丫鬟们,不只皮肉上受苦,还得忍饥挨饿,毕竟就连姚嬷嬷这么得宠,还不是也得跟她们一样,吃粥配咸菜。
然而姚嬷嬷比丫鬟们强的是,她儿媳能给她开小灶,还有,到张润这里,她也能打打牙祭。
只不过张润往日还算聪明,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姚嬷嬷打算再多说几句提点他,就见他抬起头似乎很意外的问,“嬷嬷还有事?没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天黑了,行宫里的路可不好走。”
姚嬷嬷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脸都黑了,转身道,“这就走,不用你送了。”
说完姚嬷嬷径自挑帘出去,等她走了没影儿了,外头站着的张润亲信这才弯腰低头进了帐篷。
“爷儿。”亲信低喊了一声。
“走了?”张润放下碗筷问。
“是。”亲信挠挠脑袋,“爷儿,奴才觉得黄大爷和蒋爷他们说的没错,这老太婆越来越跋扈了,她不过是老太太跟前的一条狗,也配到您跟前耀武扬威的。”
张润嗤笑一声,“你说她是老太太跟前的一条狗,可我和她是一样的,都是老太太养的狗。”
“爷和她怎会一样呢?老太太对您可好了。”亲信正打算往下说,就听张润笑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是和老太太一起长大的,我呢?是老太太让人养大的,都是为老太太效命,有何不同?”
亲信一噎,正想说些什么好圆过去,就听张润又道,“若我跟姚嬷嬷不同,老太太在我身上用的心思,远比花在姚嬷嬷的多,那老太太对我如此恩重如山,你和黄忠他们劝我自立门户,岂不陷我于不义?”
呃……亲信惊觉自己好像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整张脸苦得都能滴出苦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