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满目苍茫,泥泞的荒野之上淅沥的夜雨凄厉而下。
泥泞小路上,江不觉和梁衡秋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天元十五年?”梁衡秋歪着头问道,目光中有着些许的不信。
江不觉微微一叹,怅然道:“我曾经说过我的记忆是从天元十五年开始,你说恰巧不巧,儒家大贤张泽正也是天元十五年于归乡途中被气死。”
“这点,你既然会儒家言灵,这点也应当知晓。”
梁衡秋嘴角一撇,面无表情冷声道:“和你说的一样,我这些年是在闭死关,与太学院那群儒学生不同。”
“这也难怪。”江不觉也不怀疑,只是继续道:“恰巧的是,出现在我记忆中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老叫花子,他给了我这把折扇,然后让我守护好这里。”
“嗯,然后呢?”梁衡秋就等着下文,却始终见江不觉张口。
“没然后了,然后他就死了,葬在了后山的乱葬岗。”江不觉双手摊开道。
“然后你就照做了?你有那样单纯?”梁衡秋狐疑的说道,心中总有些不信。
之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回到那破庭院时已是冷月高悬,而那邋遢男子也是倒在一边的枯柴上睡得死死的。
看着那邋遢男子,梁衡秋仍旧有些不信他居然是能和驼旗僧相提并论的任务,狐疑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实力的?难道就不怕他扮猪吃老虎?”
江不觉微微一笑,道:“按照他所说,他最起码来到这顾村有数月之久,而这里的人居然都没发现他,这种本事难道就不是一众实力?”
“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叫花子面对那军阵的冲天煞气会那样的镇定自若,还有闲情为你讲那些奇闻异事?”
梁衡秋一听,心想这样也是,随即也就不再问。
“明日我要去祭奠一下那叫花子,你去不去?”躺在枯草上的江不觉蓦地说道。
“祭奠?”梁衡秋狐疑的看了一眼他,细声问道:“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我去何干?”
“你不是儒家的吗?难道就不去见下那位大贤?”江不觉这般说道,“可能是大贤,不过也是八九不离十。”
梁衡秋不以为然,扭头拒绝道:“八九不离十,那也是差之有一,不去。”
江不觉原本心想着将梁衡秋叫去可以写一副挽联什么的,不过现在想想也只怕是不可能了。
清晨,朦朦日光扑朔在阵阵涟漪之上。
只见那邋遢老道此刻正蹲在一处积水前,撩一手清水洗涤自己的脸颊,模样甚是郑重。
“猪头,你说他不是这般邋遢吗?怎么今日倒还洗起脸来?”梁衡秋倚在门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邋遢男子。
江不觉瞥了一眼她,而后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不是不去吗?怎么起的如此之早?看样子,还特地收拾了一番?”
梁衡秋回了一个狠厉的眼神,恶狠狠地道:“还不知道谁半夜起来枯坐,跟给鬼一样,吓得我一夜没睡好。”
“好了,走吧,今天事情还多着。”江不觉拉着梁衡秋便走向了邋遢道人。
不知何时,梁衡秋已经习惯了这样被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