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云媏低垂着脑袋缓缓摇头,“您不放心我,祖母走了,您那时以为您也……”时日无多了,“所以为我挑选夫婿,希望有个人能够保护我,我明白的。”
“闺女别哭哎。”顾三爷手忙脚乱,哄都无处下手,急慌慌地找白檀,“你快去,去将姑爷叫来!”
这种时候哪能说他不是她的亲生阿爹?
那昭昭指定更崩溃。
改天,改天找个好时机再说!
容与一听昭昭在哭,大步赶来,对上顾世谦忧愁的目光。
顾世谦给女婿单独传音:“我没告诉昭昭她的身世呢,你别说漏嘴,今天不方便,另外找时间吧。”
然后他便退远了,让女婿哄哄闺女。
“昭昭。”容与走到姑娘身边,温柔地轻声开腔。
“嗯。”顾云媏开口满是浓浓的哭音,“我……我没事。”
“都哭成小花猫了啊。”男人拿出手帕,为她轻轻擦掉眼泪,而后拥她入怀,使得姑娘靠着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不哭,有什么委屈的事,和为夫说说,嗯?为夫给你解决。”
顾云媏抽噎道:“我不好。”她肩膀一颤一颤,“当初嫁给你了,我很主动地接近你……是因为阿爹叮嘱我,要跟你处好关系。”
她闭了下眼,大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再加上我做的梦,成婚以前梦见它好多次,我害怕……害怕自己无缘无故死去,因此不想和离。我也有我的目的,我对你不好。”
容与静静听着小妻子的哭诉,在她停下时低头亲亲她哭红的眼睛。
“没有,昭昭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无论你因为什么靠近我,最终结果都是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你让我不再孤独。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有负担,若不是那个梦,若不是岳父大人的嘱咐,也许我们一辈子就错过了,是不是?
“你明明很喜欢很在意我,才会躲在这里难受对不对?如果你只想利用我,何必伤心难过,你在这哭,代表我在你心里分量极重。”
“可你帮我解了消灵散……”
容与宽厚的大手抚摸着姑娘的后脑勺,“解毒是双修的契机,由于你中了消灵散,我下定决心与你有了夫妻事实,双修便意味着我们永远会在一起——
“这种牢固的关系,我很满意。”
周围没有第三人,他怀里的姑娘也低着头,所以无人可见他眼中的疯狂偏执。
顾云媏怔住。
她脑子里纷杂如一团乱麻,整理了半天,抬眸迷惘地看向男人的黑眸,“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姑娘慎重地斟酌措辞,“哪怕没双修,哪怕我的灵根薄弱不是消灵散所致,也不影响我们是夫妻的事实。
“最初我接近你是别有缘由,但后来喜欢上你,便是真真切切喜欢你这个人,没有其他外界因素。
“你……现在还会担心我离开你?是我平时做了什么,使你产生不安甚至于恐慌吗?”
容与毫不犹豫否认,“没,你做得很好。”
他的疯是在于他自己,与昭昭并无任何关联。
顾云媏退出男人的怀抱,仰起头默不作声地和他对视半晌,细眉微拧,“那么症结在你身上了。”
姑娘挠了挠眉心,“你不该那样想啊,你值得被爱,你无需忐忑。”
容与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挡住他眼里大半浓稠的情绪。
“总是担忧我会离开你的话,对你对我都不好……”顾云媏讷讷道,“你需要调整一下心态,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