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小的都说完了,不知是不是您要的话,可是小的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您可以高抬贵手了吗?”那伙计说完,可怜巴巴地求饶。
见方铁衣的眼神仍旧冰冷,那伙计又绞尽脑汁去想,补充道:“哦,还有……还有李员外的公子来求了药,要与几个美妾……还有城东的张员外,年纪都七十了,又新娶了一房十八岁的姨太太,来我们医馆……”
“够了。”方铁衣忽然出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大爷……小的真的都说了啊!大爷你千万不要杀我灭口!”那伙计只差双膝一软给方铁衣跪下了。
方铁衣冷冷一笑:“若是你将我的模样说出去,我会回来杀了你灭口。”
“不敢!小的绝不会透露大爷的一星半点消息!”那伙计发誓道,“大爷从来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小的的胳膊是自己不小心摔断了!”
方铁衣赞许地看着他,手下一用力,只听见“卡擦”一声,那伙计原本错了位的骨头又正了,显然方铁衣是治疗跌打骨折的高手。
然而,就在那伙计表达对方铁衣的千恩万谢时,方铁衣松了手,却丢下一句很奇怪的话:“将我今日来你们医馆的消息放出去,若是不放,我也照样来杀你灭口!听清楚了吗?”
那伙计都被方铁衣吓傻了,木讷地点头,却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了这瘟神生气,他着实没有办法理解他想做什么啊!
方铁衣没再多言,掀开了帘幔,转身走出了医馆。
素缕一直站在门外没进来,门口的布帘子拉着,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却听到了那伙计的哀求声,这会儿见方铁衣走出来,她忙跟上去,急道:“你是不是傻啊?怎么能让他把事情说出去?”
方铁衣没有停下脚步,与方才对待伙计的态度不同,他居然回答了素缕:“小姐要的,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她不会大张旗鼓让我们去问。”
“这是小姐的意思?小姐让你把消息放出去?”素缕听罢方铁衣的话,着实理解不了,皱起眉头反问了一句道。
“此地不宜久留,那伙计极有可能会报官,若是官差来了,倒不好办了。”方铁衣没解释,拽着她几步快走,到了街角,上了马车。
为了保密,他们来出来时没带多余的人,方铁衣手握着缰绳,熟练地赶车。
素缕好奇得很,怎么也不能继续安坐下去,她从车厢里走出来,坐在了方铁衣的旁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你说我家小姐要的就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傻啊?若是被夫人发现了小姐找人打听她服用秘药的事,小姐和我会被赶出将军府的!”
素缕一说完这些,方铁衣转头睨了她一眼,那一眼没什么情绪,却让素缕反应过来,猛地捂住了嘴:“糟了!”
她的嘴巴的确太大,一时口快把什么都抖出来了,夫人同小姐的恩怨或者小姐的秘密,都叫眼前这大块头知道了!
方铁衣方才那眼神,分明就是看着怪物,也许是在嘲笑她是个白痴,口无遮拦,半点风声都藏不住。然后,在素缕的自责和悔恨中,方铁衣道:“放心,我不会走漏半个字。”
素缕悔得抓心挠肝,方铁衣的这句话也不能让她好转,想起他方才那般肯定地说小姐的意思就是要闹得沸沸扬扬,她的心里泛起异样的醋意:“你凭什么说小姐想要把事情闹大?想要让夫人知道咱们去查了她?你别以为自己是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才跟了小姐不到两个时辰好不好!我在小姐身边可有十年了!”
这醋意,因亲疏远近而来,素缕可不准旁人比她更懂霍明珠。
方铁衣的眼神直视着前方的路,驾车的情绪一丝不乱,没有被素缕的挑衅和埋怨所影响,他原本冷硬的唇角似乎放松了一些,开口道:“这不是亲疏远近的问题,是这里的问题。”他说着,素缕见他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
素缕原本想听听他怎么说,谁料到他居然这样张狂,她一下子炸了毛,指着方铁衣道:“你这人真是太过分了!等回去问了小姐,撵你走!亏我还为你说了好话!”
她摔了马车帘子,退回到车厢里去了,再也不想同方铁衣说话。
方铁衣的唇角抿着,没有因为素缕的恼羞成怒而有道歉之意,他用力一抽缰绳,马车加速朝前驶去。
等回到了将军府,素缕跳下马车,也不等方铁衣,推开他就朝沉香苑去,打算在霍明珠跟前好好告他一状。
谁知把这事同霍明珠一说,霍明珠原本静静地卧在美人榻上养神,却出乎意料地睁开了双眼,没看素缕,却看向方铁衣。轻轻一笑,问道:“哦?你懂我的意思?那你来说说,我的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