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决战,非止一日。
李自成的闯军到现在,攻占了大量的地盘,也不再是一股流寇,对于后方,甚至已经开始招纳诸生为官,进行实际的统治了。
既然李自成的身份已经发生了转变,开始了正规化的建设并与孙传庭进行军团的决战,赵高也不介意身份的变换,去成为李闯地盘上的一支流寇,别的官军可能不屑也不愿这么做,赵高做起来却毫无心理负担。
李自成进攻洛阳,赵高攻打澧县;李自成攻打汝州,赵高攻打冯庄。正面战场自有孙传庭和他决战,你来我往打的互有胜负,赵高就在后方一个个抄他的老家,凡是有重点守军的一个不打,专挑守军不多的县城开刀,闯军现在地盘占的太多,主力又基本被李自成带走决战了,就算有留守的也是以老弱病残居多,赵高的两千人马几入无人之境。
于是出现一副奇景,李自成的农民军在前方和官军决战,赵高带领着一支偏军开始进攻李自成治下的各种县城,驻所,营地,打下来之后,立即就是开仓放粮,同时把田地再次分配,这种情况和闯军早期极其类似,不过现在闯军内部,也开始论功行赏和拉拢豪绅,大多的田地也掌握在了少数人的手上,赵高这么做,竟得到了当地农民的自发拥护,老百姓们最实在,他才不管你道不道德忠不忠义,谁给他发粮食发土地的就是好人,就是明君。于是赵高开始在各种流民之间补充兵力,等到十月份的时候,前线传来孙传庭大败的消息时,赵高已经攻破了数十个县城,几乎把李闯在后方的营地清扫了一遍,虽然击杀的守军不多,但自身居然已经壮大到了八千人,这还是正规军。其余的流民,全部交给打下县城后,随便封的一个县令,赵高那一身金鱼服就是最好的招揽利器,并许了县令招募士卒的权利,招拢多少流民就是多少军队驻守。自己继续拔营前行,一路行军,留下了一地的烂摊子。
无奈之下,已经攻破潼关的李自成不得不派一支偏军来回防,领军的是闯军大将刘体纯,带领着刚刚携大胜之势的闯王右翼偏师,总计两万余人,沿着赵高进军的路线追袭。
一路上刘体纯几乎气炸了肺,被赵高攻破的城池,除了一部分被带走的粮草,其余的都被分给了农民,这些农民基本上都是半饥民,分到饥民手上的粮食就别想着再拿回来了,挖地三尺你也找不到,此刻官仓里的老鼠都能饿死,刘体纯竟不得不再从其他地方调拨粮草。另外,好容易活下来的士绅老卒,一齐哭诉到他面前来哭诉,土地都赵高被分给了佃户,刘体纯也是佃户出身,知道想要让佃户把到手的土地再交出来,只有杀了他一个办法,可他又总不能将满城的佃户全给杀了,只好把刚刚投降的赵高留下的所谓“县令”“县丞”全都斩首,这些人全是墙头草,刘体纯的大军一到,立即就开城投降,可惜依旧还是难逃一死。
既然反正难逃一死,后面的几个城的“县令”要么弃城而走,带着刚刚组建的流民守军落草为匪,给刘体纯留下一个空壳;要么就是实在跑不了的,带着几十个拿着木制粪叉的士卒据城而守,虽说基本上没什么难度就被一攻而下,但着着实实恶心了他一把。
刘体纯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攻守易势之后带来的改变,他不得不停下来处理杂务,闯王,当然现在叫大顺天子派他来,固然是要剿灭这支恶心的军队,但更主要的目的是稳定后方,不然也不会派嫡系的自己过来,这样一来,想要追上赵高的“翼军”,那是想都别想了。
整整折腾了三个多月,到十一月份李自成攻克榆林,进逼甘州,准备围困京师的时候,赵高已经转战各方,回到了全州驻地,此时他已经有了近万的军队和足够大军吃用一年的粮草,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只不过到了月底,刘体纯的大军也终于到了全州城下,赵高此时退无可退,不过这也在他的计算之中,此时军中骨干的家属都在城中,城外外屯点的士卒也已经完全都撤了回来,所有的军士在李闯那里也多有杀伤,即使想要投降也是没有可能的,为了全家人的性命,也只有拼死守城。
全州城城墙不算太高,赵高利用这段时间又加固了一番,此时城中军粮充足,足可以支撑一年,也早已挖了数十口深井,既可以防止闯军挖地道,也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刘体纯的大军缺少攻城的器械,城外附近的山林也早已被赵高放火烧光,想要做一些云梯之类的,就不得不到更远的地方去伐木,两相对峙之下,想要破城绝非一日之功。
几日之后,刘体纯开始尝试着攻城,依旧是闯王的固定套路,攻城的军队分为五层,第一层是被胁迫的饥民,几乎连站稳都做不到,在刀箭的胁迫下,不得不爬向城墙,他们手上连武器都没有,大多数人即使到了城墙下,也只能无力的拍打,作为后面军队的垫脚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