侁辰道:“此事鄙人无权明言。”转而,侁辰看了看文朔。文朔向崔绒道:“此刻,弟与乾霄道兄的关系实是明晦不辨,难以详解。待弟自明之时,定会奉告。”崔绒道:“四弟自己都不清楚?”文朔道:“弟有诸多不解之处。”崔绒道:“四弟可知此番送剑实情?”文朔道:“此途之初,小弟只道是将宝剑送至墣州。可此刻对于小弟而言,亦是迷雾层层。小弟实是无从说起。”
文朔转向侁辰道:“侁辰,你可否向我明言诸端隐事?”侁辰道:“愚侄知道十叔越与晚辈们相处,疑惑也就越多。但此刻还未至道破之时,恕不奉告。不过,十叔应该能看出晚辈们与十叔有何联系。”文朔道:“看来你们了解我,而我却不了解你们啊!”文朔转向崔绒道:“侁辰必有难言之隐,待后闻解吧!”崔绒向文朔道:“弟慎之!”文朔向崔绒道谢,继续前行。
侁辰闻知前方有合举庭员阻路,便向佩辰与庆劭道:“你们叔侄先行探路。如果发现险况,即时回报。”佩辰与庆劭应诺领命,飞驰而去。过有一时,庆劭飞马而回,向侁辰道:“师父,前方五里旷野发现合举台旗帜与四十余人马。”
侁辰闻报,率众人穿过前面一片树林,与佩辰会合,可见西方稍远处一面高幡竖书“合举台”三个大字。侁辰提马上了林边一处高坡,将对方情况观察一番后,向文朔道:“十叔只要护好宝器即可。切莫出手。”侁辰再向爻刹三侠道:“请三位义侠与我十叔远离战地。”言毕,侁辰请文朔与爻刹三侠留在林边,自己率道众驱马向前。
崔绒见侁辰道众行远,向文朔道:“四弟小心!前方合举庭员约有四十余人,还应有二十余人隐藏暗处。”言毕,崔绒拔出一柄竹叶飞剑,石晃摸出十颗锋棱石,准备随时斗战,保护好文朔。
侁辰道众行近合举庭员,一虎须青年向侁辰道众朗声道:“吾众合举庭员。来者报号。”庆劭朗声道:“吾众凤鸣翎羽。汝众在此何为?”虎须青年道:“吾众遵奉义坛主之命,前来收缴武界第一凶器——凤展剑,并带汝众往奉义坛审查对证前任幻馨司遇刺之案。”庆劭怒道:“邪徒休要诳言!我凤鸣翎羽不犯法,未违规,前任幻馨司遇刺案并无定论,你们凭什么这般无礼!”虎须青年道:“我们只是奉武盟之令行事。你们有何冤屈,可到奉义坛向各门主司申诉。”庆劭道:“中武山上各庭主司除天部三庭四司外,皆是糊涂之辈。与其众有何言可论?”
庆劭与虎须青年谈话时,一虎须中年提马向前,朗声道:“你是凤鸣堂劭字辈弟子么?”庆劭见那人年纪应是合举台图字辈庭员,便回道:“凤鸣堂晋庆劭。”虎须中年道:“庆劭?!你是吾友仲辰之子?”庆劭拱手道:“您是何人?因何称家父为友?”虎须中年道:“我是莫图孤。”庆劭闻听此名,即于马上拱手躬身施礼拜道:“莫伯父安好!小侄礼拜莫伯父!”
虎须莫图孤向庆劭身后稍远处望了望,问道:“贤侄,那边可是我侁辰贤弟么?”庆劭道:“正是家师。”虎须莫图孤笑道:“侁辰收你为徒了。呵呵……好啊!”虎须莫图孤又道:“贤侄替我请令师至此,我要与其谈话。”庆劭拱手应诺,转马回返,向侁辰告知合举台莫图孤欲与其对话。侁辰嘱咐众师弟注意警戒四周异动,而后提马向前,去会虎须莫图孤。
虎须莫图孤见侁辰行近,先拱手道:“十年不见,吾弟安好否?”侁辰道:“别妻离子,何言安好?”虎须莫图孤道:“苦了贤弟也。”侁辰道:“我的苦,自己可吞。可孩子们的苦,我如何解得?十年……十年啊!一个人可活几个十年?武界的稗类们害我凤鸣翎羽家破人亡,我众亦要让其众尝一尝‘同味果’。”虎须莫图孤闻言,向侁辰劝道:“贤弟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与我前往奉义坛公裁去罢!”侁辰道:“休要再拿屁话赚俺。我们凤鸣翎羽已在十年前,前赴奉义坛申辩是非。可最终还是黑白混淆,认定我凤鸣翎羽杀害了幻馨司。已至我凤鸣堂名毁誉损,惨遭武界水地二部稗类偷袭围攻。最终,全赖吾祖父老人家一柄凤展剑搏命保护幼小晚辈远遁森域,苦育众小延活成人。如今不报此仇,更待何时?”
虎须莫图孤见侁辰悲愤激谈,消沉道:“愚兄嘴拙,自知难劝贤弟。咳——看来此番血战在所难免了。”侁辰眼现仇焰,面生恨色,并不接言。虎须莫图孤面色忧郁,缓缓道:“此番愚兄请令前来是为告诉汝众此行多加小心,因为水地二部六庭已议定,若凤鸣翎羽拒绝前往中武山奉义坛公审众裁‘前任幻馨司遇刺案’,便将凤鸣堂除名武界天部,并不惜代价必擒捉汝众,缴获凤展剑。贤弟可听明白‘不惜代价’之意了么?”侁辰凛然道:“想要我们的命!群狼自然不会改变啖人本性!我从未想过他们会弃恶从善。不过愚弟还是要拜谢仁兄好意提醒。”侁辰于马上,向虎须莫图孤拱手躬身,施礼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