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数百尺的陡坡前,王贺和一千多名银甲骑兵都神情凝重。
王贺本想命令银甲骑兵随同吴王一同继续南下,可面前的地形也不允许。
他们这一千多人只能站在这里,愣愣的发呆。
破碎的山川,干涸的河流,燃烧的灰烬,空旷的城池,冒着浓郁的村落和树林。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萧瑟和破败,看不到半点生机。
这种残破的精致不断从谢吴峰等人脚下飞掠而过,但没过多久,又会出现相似的情形。
“咦!我怎么感觉这地方还有我们天机阁的一些阵法痕迹?”
一名执事双眸中露出一抹错愕的神色,眸光盯着不远处一个山岗,其间有数道流光从地上冲向天际,散发出微弱的黑白二气。
“还真是!”
另一门执事非常好奇,直接飞奔过去,落地那篇微弱的法阵上。
“咦,竟然是他的手笔。”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白子纯的脸色,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变化,才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怎么也来这里了?”白子纯落在那名执事身边,仔细看了一眼山岗的地势。
此处并没有像他们脚下一样,被击穿成数百尺深,而是突兀的流出一圈,其上有天机阁独有的阵法符文在流转。
“看来,这位吴王并没有欺骗我们。开京城是真出大事情了!”
天龙城天机阁的这几位执事都围在这道流光四周,仔细观察了一番,面露凝重的神色。
“封灵阵法!”
可以封住一方天地的生机,是这方天地的生灵失去生机。
这种阵法也只有他们天龙城的嫡系子弟才可以学习。
能够施展这种阵法,又出现在此处。
南域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白子纯的同族兄弟,在御南城天机阁担任老师的白袍男子。
“子纯兄,不用担心。”
一名身形宽胖执事,手指挑了挑雪白的长须,安慰道,“此处的阵法符文虽然已经变得微弱,但令弟的武道实力应该不会出事。”
“天机阁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子纯双眸寒光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神情平静的谢吴峰,冷冷的问道。
谢吴峰感叹一声,望着已经十分微弱的阵法符文,“此处应该是受到了开京城中某种东西的侵染。虽然阵法已经失效,但放置阵法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吧!”
白子纯冷哼一声,一甩袖袍,于其他天机阁执事继续朝着开京城的方向而去。
四下荒芜,在随后的几日中,众人持续飞掠过十多处山岗,离开京城越近,阵法的符文就愈发微弱。
三天后,夜幕低垂,西面是残阳如血,而南边开京城方向更是红得发紫。
谢吴峰和白子纯等人终于遇到一个衣着破烂的白袍青年。对方正在一处山岗上检查阵法的阵石。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在谢吴峰的印象上,御南城天机阁一共有十多人,但此刻他只看到一个人在初次检查阵法的稳固性。
“你们老师呢?”
一名天龙城天机阁的执事率先开口道,作为白子纯这一派的人,这一路上他都时刻关注着白子纯的神情变化。
“你们是何人?”
那名白袍青年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在脸上露出数道灰尘痕迹,皱眉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已经是无人区了吗?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
“问你话呢,小子!”
那名问话的执事语气变的有些冰冷,同时双手十指甩出十道气劲,将原本松动的阵法瞬间加固。
阵法中的符文流光刹那间华光大盛,直冲天际,远比之前要刺目数倍。
如此精准和迅速的手法,将白袍青年看的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结巴道,“诸位,诸位是我们天机阁的前辈?”
说话间,那名白袍青年放声哭泣道,“你们,你们终于来了。你们若是再不来,我们恐怕都会死在这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白子纯终于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
“我们,我们。”
白袍青年哽咽道,“我们本来是来乾国寻找真龙的消息,但老师他不知为何非要来开京城。”
就在白袍男子开始讲述的时候,白子纯等人都将目光落在谢吴峰身上,恨不得将这个年纪轻轻的吴王碎尸万段。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御南城天机阁的众人来到开京城以后,发现此处的血祭阵法异常恐怖,根本无法破解。
他们只能将开京城外,方圆两百多里的地方打造成一个无人区。
因此,才有了白子纯等人一路南下看到的那种情形。
虽然周围的百姓和宗门以及世家大族在乾国铁骑的威逼下,十分配合的向远处搬迁。
但还是有些人不愿意搬离祖地,因此发生了数十场激动。
他们天机阁的弟子和乾国的各大宗门弟子疲于奔命。
其间,白袍男子和天衍书院老山长两人不断在开京城四周设置各种隔绝阵法和封灵阵法,就是为了以最大的限度延缓红色血雾的蔓延。
但他们建造的各类阵法,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问题,要么失灵,要么就是无法运转。
不得已之下,他们这群天机阁的弟子只能四处奔波,来检查并修复。
“应该是有一种东西在恶意破坏!”
谢吴峰看了一眼此处的阵法,已经算是十分精巧。
但他还是察觉到其中的不足之处,相信躲藏在暗处的人也是发现了其中的纰漏。
“人为破坏?”一名天机阁执事回头看着写谢吴峰,嗤之以鼻的反问道。
“是不是人,目前还不好确定。”
谢吴峰缓缓落在山岗上,右手掌心向上,一道月华从掌中飞冲上天际。
很快无数月华穿透昏暗残阳的天幕,落在这片山岗上。
无数到细小的红色颗粒,在月华的照射下异常清晰。
“我们天机阁的阵法,岂是寻常人可以破除?”那名嗤之以鼻的执事话刚说了一半,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就是,你个少年人需要胡言乱语!”正打算附和的另一名执事也将嘴巴张得大大的,惊愕的望着天幕上漂浮的红色细小颗粒。
“诸位前辈,我也不相信是有人恶意破坏。但我们每次检查之后,只过了一夜,阵法就又失灵了。”
白袍青年迟疑片刻,还是解释道。